糜贞看了看指尖的尘迹,轻轻的摇了摇头之后将指尖的尘迹弹去,再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曹军忽至,城中人心惶惶,连我都忘了着人来打扫陆先生的居舍了……”
说是这么说,糜贞却没有叫人来打扫卫生,而是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然后就轻伏在窗沿上发起了呆。良久过去,糜贞忽然又叹了口气,再次低声自语道:“陆先生,你不是料事料得很准的吗?之前你预料曹孟德定然会借父仇之名攻伐徐州,现在曹兵也如你所料的杀到了郯城城下,可你当日却为何要去城外的小村暂住?”
回过头又环视了一眼房中,糜贞不知所谓的笑了笑:“听大哥说,你要么就是推算错了时间,要么就是没想到曹孟德会先遣轻骑直扑郯城……如此看来,你料事也不是都能料得那么准。用你自己的话说,这不就是大事精明,小事糊涂吗?可这小事糊涂,却已让你这多天下来下落不明、音讯全无了。我都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此刻的糜贞可以说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但千万别以为糜贞会有这种姿态就是喜欢上了陆仁。事实上陆仁与糜贞之间的关系……可能得用一个在现代社会里稍有些难听的词汇来形容,就是备胎与女神之间的关系,只不过糜贞这个女神对陆仁这个备胎没那么过份罢了。
准确的说,糜贞是把陆仁当成了一个和自己挺谈得来的异性朋友,一个总是能哄得自己挺开心的大哥哥。而任何一个女人,恐怕在内心深处都希望能有这种既非亲情又非恋情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需要的时候会站出来,不需要的时候又不会来烦自己……说得难听点就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而这个,不正好是现代社会里广大的吊丝宅男们的“优良品质”吗,只不过陆仁虽然具有这种品质,却没有当过备胎罢了,也有可能是曾经当过备胎却不记得了。
当然糜贞并不是现代社会里那些备胎环绕的女神,对陆仁也并不是如那些女神们对备胎们那么不当回事。总之糜贞虽然与陆仁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对陆仁却有着一份对好朋友的关心与照顾。
再者,糜贞这个汉末的女性虽说有自己的社交圈,但由于自身商家的出身,士族圈子里的女性是不屑于和糜贞有所往来的,糜贞也因此一直都没有什么闺蜜好友。好不容易有个陆仁出现而且多多少少的补了一点这个缺,却又突然下落不明,甚至是生命不明,糜贞要是连点惋惜之意都没有,那岂不是成了那种没有心肝的人?
却见糜贞暗暗的叹息了一阵,回过头来时看见了陆仁房中的房架,就走到了书架旁随手取下了一卷书简展开检看。而看了几眼之后,糜贞又不知所谓的笑了笑道:“陆先生别的地方都好,就是这字写得……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也对,他可以说是从来就不曾真正的读过书,能知书识字已经很不错了,平时又哪有机会去提笔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