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来钟的笛乐奏罢,瞎忙了一天的陆仁也觉得有些累了,就停了下来准备回房睡觉。院外的糜竺与少女见院中的笛声不再奏响,脸上都浮现出了几分意犹未尽的遗憾之意,再对视了一眼之后便悄悄的离开了院墙。
走出一段路之后,少女回头望了眼陆仁所在的居院,觉得与之很有一段距离了,这才向糜竺讨功一般的微笑道:“大哥,小妹所言不差吧?在大哥看来,此人笛艺如何?”
糜竺看看眼前的少女,轻声长叹道:“为兄早年行商,也到过不少繁华之地,听过的曲乐自然不在少数,而这陆义浩所吹奏的曲乐……为兄现在也只能说甚是少见,甚至可说是世间罕有。至于他的笛艺如何,为兄姑且不论,但其曲乐中的意境,却绝非寻常的优伶乐者所能比拟。若非深谙音律的大家名士,只怕断然谱写不出这般曲乐。现在看来,他说他盗艺于蔡中郎之事,恐怕都是真的。”
少女俏眉微微一拧,话语间也流/露/出了几分不满之意:“我就知道大哥你肯定心中尚有疑虑,席间又不便开口让他吹奏,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拉着大哥你到他的墙院之外偷听。现在大哥是相信了吧?那小妹今日苦劝大哥速去将此人请来,又是不是在任性而为、无理取闹?”
糜竺一听这话就知道少女是在喊委屈,却也只能于在哭笑不得之下向少女长揖一礼:“是为兄冤煞小妹了。”
少女掩嘴一笑,脸上颇有得色。眼见着糜竺直回了身,少女收起了笑意,很认真的向糜竺道:“大哥,请恕小妹直言。就算此人所言盗艺之事皆为虚假之辞,但他身怀的笛艺、曲乐却全都是实实在在的,不曾有半点虚假。这样的人若是被其他的大族抢去,肯定借着他的才艺来大作文章,甚至哪怕他自己坚持着说他不是蔡中郎的弟子,那些个大族也同样会盛称他就是蔡中郎的弟子却不肯承认而已。这样时日稍久,那假的也会变成真的。我们如果犹豫不定的不有所作为,岂不是到头来只会白白便宜了那些大族?”
“小妹言之有理啊”糜竺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再望向少女时的目光既有几分宠溺,却又带着几分遗憾:“可惜了,可惜小妹你是女儿身。若你是男丁,真不知道能为为兄添出多少助力。只是现在小妹你虽然还能帮为兄不少忙,可毕竟是一介女子,今年又已是二八之龄,过不了多久终归是要嫁出阁去的。至于二弟,他虽然勤习弓马,可毕竟为人心性都差了些,只怕是难成大器,在家中也帮不上为兄多少忙。唉……”
少女微一撇嘴,带着几分不满之意轻哼道:“大哥你这是嫌弃小妹在家中碍着你的事了吧?这么急着把小妹送嫁出去?好啊若非当世英雄,亦或是一方之俊杰,就不要指望着能让小妹我委身下嫁。反正咱们糜家殷富,小妹就算是不嫁出阁去,在家中也绝对饿不着、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