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船上笑声一片。
林苏目光朝夫人团队里一落,暗夜白他一眼,一缕声音就钻进他的耳中:“赶紧去船舱里将嘴唇洗一洗,另外……今天不准亲我!”
林苏落荒而逃,进了船舱洗嘴唇……
船行碧波,一路向北。
七日行程,风光无限,终于在第八日午后,抵达京城码头,码头之下,货船众多,有的船上面装满了北方的毛皮,毛皮高高码在甲板上,如同水中移动的一座座毛皮山,也有甲板上空无一物,但船明显吃水甚深的,暗夜告诉林苏,那是西方来的生铁,大苍境内铁矿甚少,日常所需多来自于西岐。
林苏也看到了来自海宁的运煤船,虽然此刻已经过了严冬,但煤在京城的销量反而见长,最关键的原因是,煤的另一项主要功能在京城率先开发出来,那就是:日常生火做饭的功能。想想看,一小块煤,就相当于一大捆柴火,烧起来火量足,还没什么烟没什么灰,价格也跟柴火差不多,凭什么不用?虽然一般老百姓依旧买不起,用不起,但京城大户人家已经习惯了用煤做饭,用煤烧水,京城大户人家的人口基数可是相当恐怖的,一经应用,海宁煤厂的煤再度紧俏。
煤到码头,几个京城商户抢着登船,跟煤厂的人套近乎,簇拥着一个中年汉子从船里出来,几个老板脸上都笑开了花。
陈姐也笑了:“郑叔这辈子都没风光过,没想到临到老来,反而成了京城大户巴结的对象。”
郑叔,就是煤厂专管京城销售的人员,也是四百残卫之一。
曲秀笑着回应:“看来咱们得低调些,要是那些人知道,主宰整个煤厂、香水和白云边产业的人就在咱们船上,那些人会将这条船围得水泄不通。”
这倒也是,林家的几大产业,不管哪一条,都是市场上的紧俏物资,随便一个协议下来,就意味着几万几十万两白银的纯利。
所以,他们悄悄地下了船,从码头脱身,一上到上面的大平台,曲家的管家就躬身相迎,管家身后,是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一见到林佳良就热情地过来打招呼:“妹夫一路辛苦……”
他是曲哲,曲秀的同父同母兄长。
林佳良跟他见礼,将他引见给林苏,曲哲立刻深深鞠躬:“三公子,数月来,公子多次指点我词作,于我有半师之谊,请受哲一拜!”
林苏将他扶住:“兄长乃是我嫂子之嫡兄,亦是我之兄长,何需客气?”
一番寒喧,请上马车,回归曲府。
曲哲将客人都接上马车,回首东望,东边一辆马车刚刚离开,那是曲家另两个后辈子弟曲晋、曲武,今日曲秀带姑爷回家,曲家其实是给足了脸面的,让曲家三个最有希望的文道子弟亲到码头迎接,但曲晋和曲武对于林家,骨子里有着一种抵触,不敢违逆家主的命令来倒是来了,但根本不跟他们见面。
曲哲在这两兄弟面前毫无发言权,也没办法说他们什么,唯有暗暗叹息,但愿妹夫和三公子并不知道吧。
林佳良这个书呆子估计是真的不知道,但林苏不一样,林苏顺着他的目光看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