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濉心中的那份恨意,便化作迷茫。
田濉比任何人都清楚,白衍但凡当时有任何一丝抓他的念头,不仅仅是他与好友,就是父亲,乃至整个田府,恐怕也都将面对秦国的报复。
恨与感激,并存在田濉心中。
而后,还没等田濉从白衍便是徐子霄的事情上理清思绪,方才回到临淄时,田濉突然得知,放过他的白衍,不仅仅齐人,更是父亲,当初亲自命家仆,将其赶出齐国。
彼时的田濉,整个人都懵了,心中难以相信这件事。
此时。
再次见面,亲眼看着眼前跪坐在木桌对面的白衍,望其清秀的脸颊,田濉脑海里,更多浮现的,还是昔日在那个叫做水村的村子,昔日他走去村子的那条路,见到村之内的一条条小道,以及在那间杂乱的小院,看起来十分清贫的木屋。
再然后,便是后面,他与父亲等人,从村妇嘴里,得知的一件件事情。
在得知所有事情之后,田濉一直很想很想知道,为何当初白衍,不惜瞒着嬴政,也要偷偷放过他。
“是烟儿?”
田濉看着白衍没有说话,却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亲眼得到白衍的答案后,田濉心中终于有些释然。
作为田鼎之子,田濉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更熟悉,那块玉佩的来历,因为那是母亲,送给小妹之物。
看着白衍时刻都把这玉佩放在身上,田濉目光看向白衍。
“父亲,望汝回齐!”
田濉开口说道,直视玉佩,这句话里,也隐约在暗示白衍。
“昔日白衍便有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若白衍能叛秦,昔日,亦能叛齐。”
白衍自嘲一笑,告诉田濉,就算他白衍离开秦国,齐国也不当要他。
田濉见状,侧头看着远处官道外,那宽广的淄水河。
“可记得,昔日白起为何而死?”
田濉突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