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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 侯夫人与杀猪刀 第190节

果然,下一刻魏严便冷笑着反问陶太傅:“我身后是晋阳魏氏,如何才能给我定个诛九族的大罪?”

陶太傅怔怔未语。

魏严一字一顿,似乎裹挟着极大的恨意:“自然是秽乱宫闱。”

陶太傅下巴上的胡须轻颤,不知是心中压着怒意还是觉着此事荒谬,眼底又是痛惜,又是复杂。

既要给他定秽乱宫闱的大罪,启顺十六年的那场中秋宴,皇帝带着群臣去撞见的,就不该是他和一个普通宫女……

只怕原本要设计的是他和淑妃才对!

陶太傅嘴唇微抖,最终只哑声连道:“荒唐!荒唐啊!”

他终懂了魏严对太子的怨从何而来,魏严是有言语之失,可太子温吞既不采纳此计,便该把当日听到此言的人都牢牢握在手中,此言既从东宫客卿口中传了出去,便是太子治下不力。

陶太傅几乎已隐隐猜到了当年之事的原委,沧声问:“后来锦州失陷……是先帝?”

魏严闭目颔首:“我当初以为,中秋宫宴之祸,只是先帝芥蒂我和容音有故,还不知是那‘禅位’之言招徕的。”

“先帝处处打压太子,太子不敢与父争,便在民间揽贤德之名,广纳能士,殊不知此举愈发叫先帝忌惮。贾家见太子在民间声望一日胜过一日,便生一计,怂恿百姓替太子修生祠。”

此事陶太傅是知晓的,当年先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甚至公然砸了太子一身的奏章,怒斥太子是不是已有了欲将其取而代之的心思。

十六皇子和贾贵妃这一条计,实在是毒,此事一出后,太子直接被剥了监政之权。

他那簪着木簪的稀疏头发叫大牢墙壁上昏黄的油灯照着,晃眼瞧着已是灰白一片,沉叹:“有‘禅位’之言在先,太子又揽贤名,招能士,纵然生祠之事是十六皇子党从中作梗,先帝怕是也彻底容不得太子了,无怪乎那一年,先帝借此事,重重发落了所有太子党羽,逼得太子为求出路,自请去锦州,欲拿这项军功重获盛宠。”

如今来看,太子去锦州之举,那更是火上浇油啊!

毕竟在先帝眼中,太子这是要正式染指兵权了,在民间的声望本就已快盖过他这个皇帝了,在军中若再得威信……“禅位”之言,便要成真了。

魏严眼底露出淡淡的嘲意:“贾家野心勃勃,先帝又如何不知?不过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为了平衡戚家权势的一条走狗,太子身死锦州,十六皇子自然也活不得了。”

陶太傅瞳仁儿一缩,被这话惊到。

意思是……十六皇子被困罗城,其实也是先帝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