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若舍得伤她分毫,当初就不会只说出此生不再见她这样的话。
再次见到她,得知她已从鬼门关走过了一遭时,那惶恐到齿关龃龉、浑身战栗的愤怒和无力感,他此生再也不想经历第二遍。
谢征看着站在晨光里的戎装少女,她连头发丝上都落着一层淡金色的浮光,像是误入凡尘的神明。
昨夜郑文常在席间替她敬酒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心底叫嚣的妒意如野草般疯长。
能不能只做他一人的神明?
久未听到樊长玉的回答。
谢征无意识攥紧五指,指尖的伤口传来的细微疼意,让他愈发清醒,一双黑眸也愈渐幽沉。
樊长玉纯粹是懵住了。
跟从前一样?
如何跟从前一样?
他们中间隔着父仇,纵使十七年前的锦州惨案最终能查清,皇帝已经赐婚了,他就要娶公主了啊,他们这样算什么?
樊长玉也听说过一些达官贵人会养外室,难不成他想让自己当外室?
樊长玉顿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股尖锐的刺疼自心底升起,逼得她视物都有些模糊,她忍住眼眶疯涌的涩意反问:“侯爷觉得,如何才能同从前一样?”
“是侯爷可以当锦州之事不复存在?还是可以让陛下的赐婚收回成命?”
说到最后一句时,纵使她咬紧牙关,强忍多时的一滴泪,终究是夺眶而出,重重砸落在地。
谢征听得她前半句,眼神阴翳得可怕,听完后半句,忽而狠狠一抬眸:“谁同你说,皇帝给我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