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常手背青筋暴起,他看着城楼下方被万千兵卒护在最中心的那辆八马并驾的战车,后槽牙咬得紧紧的:“我独自出城去,取那随元淮首级!”
说完这话,他提起长枪便要往城楼下方走去,他像是一头发了狂的斗牛,副将伸手去拽都没能拽住他。
路过樊长玉跟前时,一直沉默的樊长玉突然发难,她出手如闪电,直接重重一手刀砍在了郑文常后颈,后者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文常!”
副将忙扶住郑文常,本还有些担心,见他是晕了过去,很快也明白了樊长玉的苦心,如今整个西北,军中只有一名女将,副将很容易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他感激道:“多谢樊都尉出手相助!”
樊长玉说:“扶郑将军下去,让他好生歇会儿吧。”
副将招手让几名小卒扶郑文常下去,又唤人抬来担架,小心地把贺敬元的尸首放了上去。
老者合上了双目后,面目依然威严,可眉宇间又透着一股祥和。
樊长玉在小卒们抬贺敬元的尸首下去时,静静端详了故去的老者一会儿,轻唤了一声:“世伯。”
随即才许诺道:“我会守住卢城,不让反贼踏进蓟州一寸土。”
前一句是以故人女儿的身份唤这位高风亮节的老者,后一句,是以下属的身份给的承诺。
副将瞧得颇不是滋味,只道:“樊都尉也节哀。”
贺敬元的尸首已被小卒们抬了下去,樊长玉沉默着点了头,刚要回身看城楼下方的情况,,一直盯着城下反贼动向的斥侯便跑来向副将报信:“将军,反贼又在准备攻城了!”
副将闻言大惊失色,忙走到女墙垛口处往下看。
只见城下的反贼重整了被樊长玉她们那支骑兵冲散的阵型,再次以盾阵和弓兵开路,掩护着运云梯的反贼朝着城楼逼近。
副将焦头烂额下达命令:“弓箭手,快快!填满所有的垛口,两人一组轮换!”
转头又对樊长玉道:“樊都尉,骑兵中有多少擅长弓的?先调人把城楼上的垛口填满!”
樊长玉忙吩咐谢五:“把还能上战场的弓兵都叫上城楼来。”
能成为骑兵的大都已是普通兵卒中的佼佼者,弓兵要拉开长弓还得要不小的臂力,因此军中擅骑射的兵卒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