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唐将军已带着大军进城了,正急召都尉前去议事。”是谢五的声音。
樊长玉道:“好,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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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樊长玉去了议事大厅,不出意料地发现气氛异常凝重。
唐培义面沉如水坐在上方,底下的将领们一个个都低垂着头,樊长玉也垂着头站到了最后一列。
但她来得晚,进门时就叫唐培义注意到了,唐培义直接问她:“樊都尉,听闻你在城破后就去了长信王府搜寻,可有查到什么?”
樊长玉出列抱拳道:“回禀将军,府上只余百来名仆役,都言长信王长子昨夜已出城,末将已命人查封了长信王府,便将府上所有下人暂且看押起来。”
这个消息显然没让唐培义脸色有什么好转,他摆手示意樊长玉退下。
樊长玉刚退回列中,唐培义便一把掀翻了跟前的几案,矮几上的茶盏和着矮几一起重重砸在地上,碎瓷迸射,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愈发屏气凝声。
谁都知道,这太荒唐了。
反贼数万兵马,在围城之后堂而皇之地弃城而走,这送往京城的战报怕是都不知怎么写。
天子一怒,唐培义这新上任的蓟州军主将,人头保不保得住,也不好说。
李怀安步入厅内,瞧见这一幕,平和道:“唐将军莫要动怒,反贼昨夜从西城门潜逃的来龙去脉,已查清楚了。”
唐培义这才抬眼,问:“怎么回事?”
李怀安答:“围西城门振威校尉卢大义,同长信王麾下一名幕僚原是故交,二人一直暗中有来往,卢大义前几次立下的战功,也都是那幕僚暗中告知了他反贼那边兵力部署的。昨夜将军您定下今日攻城后,那幕僚连夜写了投诚的书信,和着崇州城内的兵防图一道绑在箭上,射去了卢大义营外,以此为投名状,言子时夜开城门,助他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崇州城,立下首功。”
唐培义气得眼都快红了,厉喝道:“那蠢货就这么信了?”
李怀安带着几分沉重缓缓点头:“卢大义为夺这首功,怕行军动静引起了斥侯注意,撤走了西城门附近的斥侯,夜里带着西城门外的守军跟着那幕僚偷偷进了城,被埋伏在城内暗巷的反贼乱箭射死,反贼再借此机会出了城。”
“卢大义身边有一谋士,昨夜看到那信时便劝说他不可冒险行事,卢大义觉得是那谋士鼠胆,怕那谋士坏他的事,把人绑了留在帐中,我方才带人去西城门查探情况,这才发现了他。”
唐培义接过李怀安递过去的那幕僚写与卢大义的投诚信,大骂道:“他卢大义死有余辜!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等弥天大祸,谁替他背得了?”
李怀安琥珀色的眸子微抬,意味不明说了句:“卢大义,是丞相举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