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长玉看着这个像是快迟暮的老人,眼眶有了淡淡的涩意,唤道:“世伯。”
贺敬元似乎等这一天等了许多年了,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展开了许多,应了声:“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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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军帐出来,樊长玉只觉呼吸都是发沉的。
她没在帐外看到谢五,找了一圈也没见人,便问守在外边的亲兵:“请问有看到跟我一同过来的那个小兄弟么?”
亲兵道:“那高个儿小子是吧?他一刻钟前便往那边去了。”
樊长玉不由皱了皱眉,谢五在她身边有些时日了,但从未这般失礼过。
猛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抬脚往亲兵说的那个方向追了去。
但没跑出几步,便瞧见了迎面走来的谢五。
是真的谢五。
没有她刚醒来时瞧见的那么高了,走路时大概是因为身上带着伤,脚步也虚浮了几分,见了她便唤道:“队正。”
他没敢和樊长玉直视,挠挠后脑勺赧然一笑,主动解释起提前离开的缘由:“我……我这两天喝药,水喝多了,方才找茅厕去了……”
樊长玉却没再听他瞎编的这些理由,竟是一把薅下缠在手上的纱布,拽住他的领口问:“他呢?”
都找了真正的谢五过来了,他当是离开有一会儿了。
樊长玉手劲儿出奇地大,之前空手去接长信王剑刃被割出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她眼神却冷得可怕。
谢五头一回瞧见这样的樊长玉,心中惊骇不已,也怕她手上伤势加重,忙道:“主子出营了。”
樊长玉便扔下谢五,又去追谢征。
是她大意了,醒来时脑子不清醒,又被太多消息分散了心神,当时明明都觉出异常了,却还是没反应过来,那个小五就是谢征假扮的。
为何赶来战场上救了她又不让她知道?甚至连待在她身边都要假扮成其他人?
直觉告诉樊长玉,谢征肯定是在来之前,就已查到了关于十七年前的一些事,才会选择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