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刚从战场上下来,按理说不应该啊……
谢征像是没瞧见二人打量的目光,一撩衣摆在主位上坐下后,面色如常道:“已砍下石越头颅。”
陶太傅满意点点头,又颇为欣慰地问:“石越麾下有一猛将,据闻是他兄弟,唤石虎,生得高大异于常人,一身蛮力,我在山下时,曾见过他与蓟州军交手,是个难缠的,你以一敌二杀了他们二人?”
谢征当即皱了皱眉:“我领五百亲骑,从山上抄近道追去,只截杀了石越,并未见其兄弟。”
公孙鄞诧异道:“先锋葛大庆乃侯爷麾下数一数二的猛将,他都被石虎重伤,侯爷又并未同石交手,军中还有何人能降得住此贼?”
此战先锋军和左卫营的人损伤惨重,将领们几乎全都伤得下不了床,还是军医挨个去包扎的。
谢征问:“战报上没写左卫营杀敌多少?斩获敌将几何?”
公孙鄞拿起一旁的战报递过去,道:“先锋军和左卫营都没提斩杀了石虎,可石虎的确是死了的,我同太傅才以为是你杀的。”
谢征道:“石虎并非命丧我手。”
刚端着茶水进来的谢五听得这番谈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石虎是夫人杀的。”
此言一出,帐内三人都齐齐看向了谢五。
公孙鄞还不知樊长玉偷偷上了战场的事,震惊之余,疑惑道:“她在山上,如何杀的石虎?”
谢五偷瞄了谢征一眼,斟酌道:“夫人先前不知侯爷身份,怕侯爷出征有什么意外,药晕侯爷后混入了左卫营,属下阻止不了夫人,又怕夫人出什么意外,这才跟了去。左卫营的将军们同石虎拼杀,全都败下阵来,军心溃散,夫人跟石虎对上后,没个趁手兵刃,几番恶斗才夺下了石虎手上的钉锤,三锤要了石虎性命。”
谢五怕谢征气樊长玉私自上战场,在路上时就想同谢征说这番战绩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公孙鄞被樊长玉的战功惊得久未出声,连谢征被药倒这样难得的糗事他都顾不上笑话。
好半晌,才呐呐道:“猎一头黑熊,还能说是那黑熊不够聪明,但有一身蛮力。可石虎……岂止是一身蛮力,先锋葛大庆也有猎虎熊之勇,还久经沙场经验老道,尚且不敌他,樊姑娘还能夺了他兵刃,三锤要他性命?”
公孙鄞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谢征:“普天之下,我以为,也只有侯爷才有此勇了。”
谢征靠坐着椅背,拧着眉头没做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陶太傅在听谢五说夫人杀了石虎时,心里就犯嘀咕了,心道这臭小子果真半点不记得自己这个老师了,成亲这么大的事,也没见知会他一声。
后又听谢五说什么夫人不知谢征身份,代谢征上战场,愈发听得他云里雾里的,此刻再听公孙鄞说那女子姓樊,他心道不至于这么巧,就是樊长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