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之前发生了几起命案,她准备带着长宁去别处避风头,也少不得处置家产和办理文书这些,拖了好几天,直拖到官府结了这案文书都没办下来,后来不打算去外边躲躲藏藏过日子了,此事才暂且搁浅。
俞浅浅当然知道这紧要关头,封城令还没解,普通人家办这些文书有多难,她们商贾之流,也是给了那些当官的不少好处,才借着商队外出采买货物的由头批下了文书。
她用力握了握樊长玉的手,说:“我只是个商人,旁人我带不了,但你若是愿意跟我一起走,今日酉时,来城门便是。”
樊长玉点头道:“掌柜的心意我明白的。”
只是她眼下的确不能走,且不提那繁琐的迁户流程,单是赵木匠已经被征兵抓走了,只剩赵大娘一人,她也不能抛下赵大娘不管。
赵大娘就是她和长宁的半个姥姥。
俞浅浅见说不动樊长玉,也没再劝,低头对俞宝儿道:“宝儿,跟长玉姑姑和长宁妹妹道别了。”
俞宝儿知道俞浅浅前来是为了接自己,但没想到他们直接要离开清平县了,他转头看向樊长玉:“长玉姑姑再见。”
又看了看攥着樊长玉裙摆的长宁,说:“以后我教你认字。”
长宁不服气得很:“我认的字一定会比你多的!”
两个小孩子只顾着斗嘴,樊长玉和俞浅浅看了不由笑开,离别的伤感倒是淡了几分。
樊长玉牵着长宁的手送俞浅浅母子到巷子外的马车处。
俞宝儿都要上车了,却又蹬蹬蹬跑回来,把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坠取下来拿给长宁:“这个给你。”
樊长玉忙说不可,对俞浅浅道:“这太贵重了些。”
俞浅浅倒是笑得温婉,道:“让宁娘收着吧,这孩子太孤单了,每次遇到个玩伴,要分别时都舍不得,会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对方,多少是这孩子的一份心意。”
长宁见樊长玉点头了,才接过那玉坠。
她扯了扯衣角,看着俞宝儿说:“可我没什么东西给你啊。”
俞宝儿指了指她挂在小荷包上的一只草编蝈蝈,说:“我要这个。”
长宁算是樊长玉带大的,很多时候心眼实得很,她没见过玉,也不知道那东西贵重,不过白莹莹的很好看。
可是草编蝈蝈她也很喜欢,长宁小小地纠结了一下,觉得俞宝儿好像是真的很喜欢那只草编蝈蝈,还是解下来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