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遣人去王记催,王记那边猪头都还没买回来呢!原订的猪头叫县城里另一家酒楼花高价买走了,还跟王记也定了好几年的卤肉生意。开业误了送猪头的吉时,这是犯了多大的忌讳?东家气得够呛,当天就停了楼里跟王记的所有生意。”
樊长玉未料到溢香楼跟王记断了生意往来竟是有这层原由在里边,再想起王记少东家那副嘴脸,不免道:“王记也太不厚道了些。”
李厨子冷哼:“见利忘义的小人。”
他话风一转:“我听说王记还雇人去砸你店了?”
樊长玉说:“他儿子找人砸的,不过我自个儿去讨回公道了。”
李厨子突然看着她笑了起来:“怪不得东家说喜欢你这丫头,你这性子啊,有些地方跟东家还真是像。”
樊长玉不太好意思,“东家是有本事的人,我哪能跟东家比。”
李厨子却叹了口气:“东家也是苦过来的,她当年大着个肚子来到临安镇,举目无亲,境遇还不如你呢。”
樊长玉往常听得最多的便是溢香楼掌柜如何厉害,这还是头一回听人说起她的过去,疑惑道:“东家的夫婿呢?”
李厨子只是摇头:“听说是死了。”
樊长玉不免唏嘘,李厨子又看了她一眼:“楼里这两天生意忙,东家手边事多如牛毛,那十文卤肉的差价,东家还没放在眼里,你也莫拿这事是去找东家了,东家是个爽快性子,忸怩做派反而会让东家觉着麻烦。”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樊长玉自然也打消了去寻俞浅浅的事。
卤好肉出了溢香楼,天色已不早了。
樊长玉想着之前买给胞妹的那包饴糖快吃完了,拿着日结的二两七钱银子,财大气粗地进了糖果铺子,饴糖、松子糖、橙皮糖各买了两包。
一想起言正竟然是个怕苦的,她嘴角就不自觉往上翘了翘。
他疼都不怕,竟然怕喝苦药。
到家时,赵大娘已经煮上饭了。
长宁跟个望姐石一样,在门口扒拉着门框伸长了脖子往巷子外望着。
发现樊长玉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立马跟个小圆球一样,一颠一颠地跑过去接她:“阿姐回来了!”
拎过纸包,发现里边好几大包糖果,抬起一双亮晶晶的圆眼问她:“都是宁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