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天子下诏,追夺丞相诸葛亮的爵位,追回一切荣誉,抄没家产,家属没为官奴婢。鉴于诸葛亮本人已死,治国多年,也算有功,不再追究其本人责任。
姜维挪用公款,豢养死士,意图刺杀国家重臣,又拥兵自重,丧师辱国,罪大恶极。夷族。
诸葛均、诸葛诞、诸葛诞、马忠等人参与谋杀晋王魏霸,企图发动兵变,罪在不赦,均处于极刑,夷族。
尚书令蒋琬、丞相长史张裔与丞相同谋。刘敏、刘钰亲自参加行动,诛。
光禄勋董允、副丞相杨仪、参军顾谭等人。亦与丞相同谋,但未涉及机密,且举报有功,贬为庶人。
……
……
随着马谡的到来,一场拖延了大半年的案子就这么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丞相府一系被连根拔起。除了因被俘而生死不明的姜维之外,诸葛亮当年信任的那些人一个也没能逃脱。他们所受的处罚也和受到信任的程度相联系,越是受诸葛亮信任。受的处罚越重。一通清洗之后,朝堂上已经没有再为诸葛亮说话的人。
当这场风暴还没有完全过去的时候,马谡来到了骠骑将军吴懿的府中。
吴懿皱了皱眉。他知道马谡就是一只乌鸦,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他突然从成都赶来,当然不是为天子效力,而是为魏霸代言。从他毫不留情的清洗丞相府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
“骠骑将军有点鄙视我。”马谡笑道。
吴懿微微一笑:“马君雷厉风行。大刀阔斧,懿焉敢鄙视马君。”
“这倒也是。”马谡当仁不让,他叹了一口气:“我不快一点不行啊。骠骑将军,机会稍纵即逝,如白驹过隙,我们不抓紧。不仅自家性命富贵难保,恐怕长安又要遭受一场兵灾。”
吴懿眉头一挑:“何以见得?”
“晋王一战而取洛阳,自然有洛阳城内各自为政,不能共力的缘故。可是,就算他们想守。就能守得住吗?晋王不世名将,却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陆逊。这份信任,这份器重,骠骑将军不觉得眼热吗?”
吴懿抚着胡须,沉吟不语。
“天下之大,晋王五分有其四,形势已经很明朗。骠骑将军就算想全力一战,恐怕也无法力挽狂澜。且不说晋王麾下的十万雄师,就算司马懿手中的人马,也不是你能抵挡的吧?”
吴懿的脸色更加难看。
魏霸攻占了洛阳,夏侯霸等人投降,现在魏国仅剩下晋阳的司马懿和河东的王凌。魏霸没有发动攻击,他们也没有表示要投降,好象互相遗忘了对方似的。可是,谁都明白,在魏国已经投降的情况下,司马懿也好,王凌也罢,除了投降,没有其他的出路。
不投降,只是因为不投降更有用。
比如,攻击关中。
吴懿现在有两万多人,可是他真正能控制得住的最多万人,剩下的人都心思难明。而且,关中以天师道信众为主,魏霸灭了魏国,却保留了一个魏王,就是曾经的鲁王曹宇,曹宇的夫人正是天师张鲁的女儿,他对天师道的推崇已经表露无遗。在这种情况下,天师道信众会为了刘禅和魏霸做对吗?
“我还听说,晋王不仅得到了传国玺,还找到了孝献皇帝的皇后。”马谡接着说道:“孝献皇帝的皇后可姓曹,她再刚烈,为了曹家的利益,她恐怕也不会那么坚定了。将军,你难道要等晋王宣布长安朝廷不合道统的时候,再行动吗?”
吴懿倒吸一口冷气。
魏霸攻取了洛阳,天下五分有其四,却没有来长安,为什么?他在等,等刘禅主动禅位。如果刘禅不肯禅位,那他也无所谓。他手握传国玺,可以搬出已经被废的汉献帝皇后,直接继承大汉的道统。到了那一步,长安的朝廷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更麻烦的是,如果魏霸要那么做,他必然要借重现在在洛阳的那些世家的势力,包括他原有的势力以及新降的魏国势力,而长安的这些人将会失去机会,甚至有可能成为魏霸的敌人。真到了那一步,那些人岂不是把他们这些有资格劝刘禅禅位的人恨死了?如果他依然不肯行动,很快就有人跳出来抢功。
他看着马谡,慢慢地直起身来,向恭恭敬敬的向马谡行了一礼:“幼常,还是你见微知著,当机立断啊。要不然,我可真是做了千古罪人。”
马谡笑了,还了一礼:“将军,你当年曾经和晋王殿下并肩作战,你应该对他最了解。我不过是献丑罢了。”
……
姜维用手挡在额前,挡住刺眼的阳光。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呆了不知多少岁月。突然离开地牢,他觉得外面太亮了。阳光像针一样,刺得他眼睛发痛,心也痛不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