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风尘仆仆的费祎走进了潼关城。
潼关的守将已经不是魏家的陈祥,而是姜维。所有的将士都换成姜维的部下,几乎没有一个是费祎认识的人。一进城门,费祎的随从就感到了浓浓的寒意。潼关是要塞,要将这么多人全部杀死,那将是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可是能将整个潼关的守军换掉,这也是非常惊人的手段。
由此可见,长安还在丞相府一系的手中。作为魏霸的使者,费祎在潼关驻留就非常危险,应该速速离去,才能保得万全。
费祎拒绝了。他直接来到了姜维的面前。
姜维很诧异,他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费祎,却觉得自己仿佛是跪在费祎面前,无来由的心虚。
费祎笑了:“伯约,别来无恙?”
姜维犹豫了片刻,拱起手,干笑道:“文伟兄这一路,可真是辛苦啊。”
“不辛苦,都是为朝廷效力,人臣所当为。”费祎咳嗽了一声,又道``:“实不相瞒,这次回长安,可能有些事,将对你不利。”
姜维的心猛的跳了起来,眼睛也有些红了。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刀。一看到他这副架势,他身边的那些亲卫也紧张起来,不动声色的向费祎围了过去。费祎身边只有一个随从,魏霸给他的武卒全部被他留在了外面,此刻,只要姜维一声令下,他很可能就会身首异处。
不过。费祎只是平静的看着姜维,一点紧张的情绪也没有,仿佛只是老朋友之间叙叙旧,视旁边的剑拔弩张如无物。
“行刺晋王的人中,有一百多凉州人,有人说,是你安排的?可有此事?”
姜维眉头一挑,伸手往下一压,亲卫们立刻停住了,缓缓退回原处。他干笑了一声:“你看呢?”
“不知道。”费祎摇了摇头:“这件事干系重大。岂能随口乱说。我来长安。就是要找证据的。伯约,如果查出来真是你干的,天水四姓,可能要换一换了。”
姜维不由自主的长叹了一口气。又慢慢的吐了出来:“无妨。当年我父亲为国捐躯。姜家已经受过一次大难。不怕第二次。哪怕粉身碎骨,只要能青史留名,想必姜家的列祖列宗也会很欣慰的。”
“那就好。”费祎拱了拱手。转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