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坡下。赵统正在查看将士们的伤亡情况。两次战斗,又被周胤不分敌我的一阵箭阵偷袭,总伤亡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近五十人,轻伤的更是超过了一半。赵家矛兵只剩下了十三人,而且个个带伤,关家刀盾手也损失了三十多人。赵统本人的情况更严重,他在酉溪受的旧伤又撕开了,为了救孙鲁班,臀部又挨了一箭,血顺着大腿往下流,染得裤腿通红。
不过,相对于躺在阵前,总数超过三百的吴军尸体来说,他们的战果是辉煌的,所以不论是受了重伤不能动的,还是受了轻伤的,都笑逐颜开,斗志昂扬,伤得越重,说话声音越大,似乎这样才够豪迈。
“你们的长矛使得真好。”关家刀盾手冲着赵家矛兵挑起了大拇指。
“你们的盾阵也厉害,要不是你们,我们刚才可就吃了大亏了。”赵家矛兵投桃报李,也对关家刀盾手赞不绝口。这话虽然有客套的成份,却也是实情。如果不是关家刀盾手加厚的盾牌掩护,刚才那一阵乱箭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大家都是好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双方相视而笑,勾肩搭背的亲热无比。
“好好休息,互相帮着检查伤口,准备再战。”赵统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闲聊,下令再整战阵。将士们轰然应喏。赵统一路看过去,经过孙鲁班的面前时,他停了一下。
“公主,伤……处理了吗?”
靠着土坡,无助的坐在一旁的孙鲁班低下了头,两手紧紧的卡着大腿,委屈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伤在大腿上,虽然没有伤到骨头,可是非常疼,而且流了不少血。这儿全是男人,一个女子也没有,她不知道向谁求救,而那些士卒也没什么心情搭理她,任她一个人坐在一旁。她感受着腿上的伤,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和他们一样命赴黄泉了。听到赵统关心的问候,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赵统随即也意识到了她的困境,他为难的看看四周,叫来了医匠:“拿点干净的布,撒上药,让公主自己包扎一下。”
“唉。”医匠正忙得满头大汗,也没心情过问孙鲁班,按照赵统的吩咐,拿了一条布和一份药,塞给孙鲁班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