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对待降人要小心从事……”夏侯徽一句话没说完,魏霸就冷笑一声,打断了她:“夏侯姑娘,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夏侯徽愕然无语,她的确就是想这么劝夏侯懋的,不过这话从魏霸嘴里说出来,那杀气可就重了几分,味道也有些变了。至少她没想过要杀魏霸,最多是劝夏侯懋保持警惕,不要把魏霸当成真正的心腹,以免落入他的圈套。只要把魏霸软禁起来,不让他接触到核心,他就算是诈降,也无法造成多大的危险。
可是现在被魏霸抢去了台词,她怎么辩解,似乎都成了问题。
“将军,我当初决定留在长安就是一个错。我还是应该去洛阳,不管是投奔谁,都比留在将军身边好。很显然,有人不希望我留在将军身边。”
魏霸一边说,一边瞟了夏侯徽一眼,长叹一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身为降人,本当韬光隐晦,明哲保身,不该为将军出谋画策。如今死于非命,正如夏侯姑娘所说,是自取其咎。”
夏侯徽见夏侯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哀叹一声。她也叹了一口气:“魏霸,你有一副好唇吻,能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不过如果你以为能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只怕太自以为是了。”
“我身陷囚囹,马上还要身首异处,哪里谈得上将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倒是姑娘,用一个似是而非的罪名,就为未来的夫君除去了一个劲敌,手段实在是高明。”魏霸仰天大笑,笑了两声,忽然一收:“姑娘真是女子楷模,这还没出嫁呢,就已经从夫了。司马师娶了你,是司马家的运气,可惜夏侯家生了你,却不是夏侯家的福分。”
夏侯徽脸胀得通红,魏霸不仅一口咬定她是别有用心,还置疑她为了未来的夫家不惜损坏娘家的利益,这个罪名可比魏霸诈降的罪名恶毒多了。要知道夏侯家可不仅仅是她们一家,夏侯家的身后可是皇室曹家。司马家也不是司马家这么简单,他们还是一个权臣。一个被天子猜忌的权臣。
果然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魏霸轻飘飘的这几句话,却是她承受不起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