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茗有些窘迫,怔了片刻,躬身应道:“喏。”然后转身走向最后那辆载着尸体的马车。马车上,他那小师弟头颅被劈开,白色的脑浆从伤口处溢了出来,两只瞳孔已经散开的眼睛却瞪得溜圆,死不瞑目。
“师弟,放心的去吧,我们一定会给你报仇。”陈茗伸手盖在小师弟的脸上,嘴里念念有辞。
马车内,彭珩靠着车厢,一手轻轻的揉着腹部,一手掂着彭小玉从魏霸那里讨来的伤药,嘴角挂着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今天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似乎也不错。唯一让他不安的是这次损失太大,士气低落,回到宛城后怎么向司马师交待,以后又怎么镇服手下这帮亡命徒,这才是他比较担心的事。
……
夏侯徽和夏侯懋并肩站在城楼上,隐在檐下的阴影中。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沉默不语。
夏侯徽有些尴尬,几次张口想说话,最后却又放弃了,只是捏着手里的手绢,绕在指头上,缠得细长的手指有些发白。
她知道夏侯懋现在心情很不好,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劝慰他。
彭珩能进驿馆找到魏霸,夏侯懋当然知道。彭珩拿着宛城开具的路传。有司马懿部属的腰牌,所以夏侯懋才让他去见魏霸,他同样在等着彭珩见过魏霸之后来向他汇报见面的结果。可是他没想到,彭珩居然就这么走了。
这是赤裸裸的蔑视。
联想到上一次靳东流对魏霸身份的隐瞒,再加上这次彭珩对他的无视。夏侯懋出离的愤怒。如果不是他老好人做惯了,哪怕只是稍微强势一点,现在肯定会派人追出去,把彭珩拖回城里,狠狠的打一段。
夏侯懋是厚道人,他做不出这么跋扈的事,但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夏侯徽想劝劝他。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又不方便开口。再想到自己嫁入司马家,不过是一颗暗棋,她更是心乱如麻。更觉得没有意思,一时懒得再管这些事情。
这是男人的世界,也是男人间的战争,我既然是女人。就老老实实的做个女人,不管嫁给谁。以后相夫教子就算了,何必牵扯到这些事情当中去。
她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