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的确如此,就在中外府下令处决元烈之后,宇文泰便将诸位柱国都邀请到华州来,针对此事进行商讨。虽然在日常军政事务的处理上,宇文泰自己就能进行决断处置,可是上升到如此政治高度,那他就必须要与众柱国们统一声音,不敢独断专行。
“今大司马正在华州共诸位柱国商讨后计,因觉此事有必要告知太原公,故而派遣卑职前来相告。”
皇甫穆一边将独孤信的亲笔信件奉给李泰,一边又继续说道:“大司马观宇文太师之意,似欲行伊霍之事。但先帝享国亦久,群臣感恩戴德,荫泽未竭,如若陡行险计、贸然用强,恐怕会生不测之祸,事情仍需慎计……”
李泰闻言后便点点头,虽然元魏皇室久为傀儡,但却并不意味着就全无荫泽可恃。
元宝炬做了十几年的皇帝,元钦也是做了十几年的太子,不要说活生生的人,哪怕只是一个泥塑木雕的牌位拜了这么多年,在人心中也拥有了不俗的影响,骤然将之毁弃掉,也会给人心里造成巨大的冲击。
不说西魏这边,就连东边高洋在经过了父兄两代的铺垫、最后要行篡代之时,都遭到了许多大臣的反对。对宇文泰而言,当今皇帝那件黄袍是你给披上的,如今你又要把它扒下来,没有一个理由说服大家,那也等于把你自己说过的话当屁放了。
“大司马着卑职转告太原公,观此情势,来年国中必有大动。太原公并非立朝要员,倒也不必涉此不臣之议,但能为国镇守边地无失,便已经是臣节无缺!所以太原公若有归国之想,暂时不必急归。”
皇甫穆又望着李泰小声说道:“卑职心内亦有窃计,太原公功勋卓着、宇内共知,大可不必经历此事以扬威邀宠。”
李泰闻言后便点点头说道:“多谢皇甫长史良言相赐,我既然受任于此,便应专于此间,国中人事纷扰,非我能够分理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