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虽然殷勤有加,但他老子却并不搭理他,而是垂眼望着低头作拜的妙音娘子,和颜悦色的微笑说道:“新妇快快请起,我家不以繁礼为美。前者为事所困,未能礼中相见。
相见虽迟,但情义早具,多谢令尊河内公教养良姝、益我门户。小儿虽然不器,却也品性纯良,幸得贤妇内助,必能光耀门楣,兴家益国!”
“新、新妇多谢阿翁夸奖,愚妇浊质,幸在夫主不弃,未得翁姑见赏即趋户中,求庇德门。但有言行失当之处,拜请阿翁杖责教训。”
妙音入堂前还有些紧张,入拜后见阿翁面貌慈祥、神态和蔼,并非一味冷脸使威、人莫敢近的恶相,心情便也轻松不少,便垂首恭声说道。
李泰瞧着娘子和父亲之间礼数周全的对答,心中也是感慨诸多。很多人宁可相信跨越阶级的爱情又或彼此成就的神话,但却并不相信秦始皇的确已经死而复生。
一段并不属于正常可见的人事关系,确实需要更多的精力去加以维护。并不是说谁比谁更加高贵,而是根本上的水油不调。
总之今天这一场会面还算是圆满结束,李泰先将娘子送出,妙音待到走出内堂之后,便将汗津津两手捧住夫郎两颊,半是余惊半是后怕道:“夫郎人道称显的门第,妾真怕简慢失礼、家门不容,幸在阿翁垂怜包容,赐我尺寸容身之地。”
听到娘子这般叹言,李泰心内也是感触丛生,但也未暇细想,先将娘子送归侧厢,旋即便又转归后堂。
“新妇秀美温婉,并不攀势媚高,肯于屈就我儿,可谓情义深厚。无论我家在微在显,绝不弃旧趋新,人言或谓婚失其类,但要记得,你怙恃无从寻觅之年,幸在丈人拣拾庇护,遂有如今壮功可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