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也站起来,针锋相对的怒视着王思政喝道:“末将自有受命之处,不劳太原公训告!今奉大行台所命接收长社城,城池一日不得,一日不离此境!太原公若欲挟私愤以报复,末将亦绝非逆来顺受之人,倒想尝试一下是我筋骨刚直还是太原公权柄强硬!”
“你、你们……王使君,这是?”
侯景本来是因被李泰指着鼻子喝骂而愤满不已,但他这里还没来得及发怒,却见对方已经吵闹起来,一股怒气在胸腹之间积郁下来,很快便转为了满腔的疑惑,瞪眼望着王思政发问起来。
王思政闻言后先是瞥了侯景一眼,但当视线余光扫过李泰时,却又忍不住冷哼一声:“竖子难共大谋!大行台使你来援,分明是不欲我成事河南,又因河桥新有突破,故而用此强徒害事!”
李泰听到这话后眉梢也是一挑,虽然彼此是在做戏,但总觉得王思政似乎是有点假戏真做、带上情绪了。
他自然也是不甘落后,抬手硬将斫在木桉上的佩刀抽回,继而便冷笑道:“末将用事以来,从来也不回避宿老前辈。太原公嫉妒少进俊才,着实可笑。
仅此短年之内,我先败高岳、厍狄干,又败斛律金、薛孤延,皆是贼中凶顽之类。区区侯景,又何足惧?刀下直见生死,无谓腆颜卖老!我若败,是技不如人,贼若败,是自寻死路!”
讲到这里,他便将自己佩刀收回鞘中,又转头望向站在一边、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的侯景说道:“失声老狗,无人垂怜。丧志匹夫,生不如死!我敬侯某旧年凶悍顽强,今日有幸奉命南来,知你恐怕不会践行前约、交出长社,便与你相约死斗此城,各凭勇力竞取,无谓奸猾用计、贻笑人间!”
侯景这会儿还有些不在状态,但也已经隐约有点明白过来,他同样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善类,当即便脸色一沉,指着李泰怒声道:“竖子急欲寻死,我又何吝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