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政大概也没想到只是一言不合其意,李泰当时就敢跟他撂脸子,脸上的笑容便略显僵硬,几息之后脸色便也沉了下来。
“少年勇勐敢当,是一件好事,总是胜过了许多无所作为的膏梁纨袴。年初知李伯山壮功于晋阳,我也曾与群众感叹后生可畏。但若只是一味的勇勐,临事不审利弊、不分轻重,勇而无谋同样也会累事!”
过了一会儿,王思政才又抬眼望着李泰沉声说道:“少年得志、势位居上,难免傲气满盈。更何况李伯山确是实至名归,自然更难听取旁人劝告。如果你觉得自己并不是贪功冒进,所战河桥确实合乎国势,大行台为何不将你留用河桥,反而驱逐此间?”
那是因为老子主动授人以柄,好找机会撤离河桥啊!
李泰听到这里,大约明白了王思政的意思。无非跟自己之前想法有些类似,埋怨他在河桥方面打得太认真、突破太大,以至于引导霸府将更多力量投入于河洛,对河南这里则投入不够、进行了冷处理。
可问题是大哥你搞清楚,最先自作主张的难道不是你?老子就是牛逼,一口气干下河阳两座城,可你却连长社城这大澡盆都还没进去,还说老子有勇无谋!
王思政自是听不到李泰的吐槽心声,仍是自顾自的皱眉说道:“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先王西狩以来,势力便东强西弱,多年来成败累积也只是堪堪维持而已,并无一战荡贼之力。
此番贺六浑身遭天弃、其子不能悦洽群众以致侯景作乱于河南,乃是天授良机,须得善加取舍、谨慎运计,削贼壮我,而后再耐心经营,破贼便不谓难事。
关西狭隘贫瘠,难为大计运图。若能顺势收取河南诸州,丰美水土掌握在手,三年耕而必有一年之食,此国运壮大之恒计,以西克东之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