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听到这里,紧皱的眉头略有舒展,但还是冷哼道:“此徒当下所以重要,无非是因我国中危乱不稳,所以荣爵显位以诱之。但若错过此时再欲归附,纳或不纳,也要看我心情。”
这话倒也没错,今次河阳危机之所以凸显出来,便在于这个特殊的时机。留守邺都的数万禁军南去平叛结果大败而归,使得邺都人心动荡、守卫空虚。旋即韩轨又率领大军南去颍川,至今胜负未决、没有消息传回。
在这样的情况下,河阳斛律金所部人马便是漫长河防唯一可以仰仗的军事力量,一旦被突破,整个河北都将动荡不安。河北如果也陷入动乱中,那河南局面将更加难以平灭。
所以错过这个时间段后,李泰再想投靠过来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再获得此番的优待了。
不过现在再谈论这些也是枉然,虽然李泰表态不会再向河阳北城发起进攻,但高澄当然也不会相信敌人的一面之辞,除了勒令斛律金一定要守住北中城勿失之外,就是从别处调度援军。而最合适的奔援路线,自然就是韩轨所部人马在快速结束河南战事后顺势回击河洛,与北岸人马南北夹击,夺回二城。
几天后,河南的战报也快速传回了邺都,韩轨因见西魏李弼、王思政等兵进颍州,与据守颍川的侯景相为呼应,于是便引兵退回,前部人马已经临河将渡。
高澄得知这一消息,心情自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一支生力军没有陷于河南战场而抽身不得,其军当机立断的回返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邺都的兵力空虚。
忧的则是韩轨不战而走的决定并未与他进行充分沟通,尽管这一决定在当下而言算是正确的,但也让高澄心中颇感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