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如今所作的准备,也已经不再局限于城池据点,而是北岸几十里河堤,哪怕北城被敌人石炮轰砸粉碎,但也要凭着奋勇野战,不给敌人整部登陆河岸的机会。
可陈元康对其整体的战术准备却没有什么兴趣,在确定斛律金也不能保证北中城不会失守后,于是便又开口道:“那么就有劳大司马安排一下,让卑职前往中潬城与贼将交谈一番。”
“陈右丞是要……这、这是世子的意思?”
斛律金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一变,直从席位中站立起来,一股羞恼涌上心头,怒视着陈元康疾声问道。
“唉,前师败绩,国中群情已经颇不安定。韩司徒等军去河南,至今未有消息。世子今在都畿勉力维持局面也甚是辛苦,河阳竟又失守……河阳绝对不能失守,无论如何都不可!”
陈元康见斛律金如此模样,便也站起身来望着他回答道:“卑职此行携有贼将李泰血亲几员,世子告我若大司马能力保河阳不失,则将贼诸亲临河斩杀誓师。可如果大司马……卑职亦知此情难忍,但大司马也应当明白,河阳绝对不容有失!请问大司马,卑职该不该去?”
听到陈元康将问题抛回给自己,斛律金神情又是一暗,僵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蓦地长叹一声,转身向北长揖及地,口中则涩声道:“臣有负大王、有辱国威……陈右丞远来,想必不知敌情详细,我犬子丰乐新从河南返回,可以担当陈右丞向导。”
河阳两城失守,对当下的东魏朝廷而言就仿佛屋漏偏逢连夜雨,此间情势已经绝对不容再继续恶化下去。
自己这里力量已经用尽,那只能从敌人方面想办法。但求和劝降这种事情,显然不该由新掌军政的世子高澄去做,身当前线又作战不利的斛律金自是难辞其咎。
当北中城提出谈一谈的书信送至桉头的时候,李泰也有点懵。他虽然也觉得自己在河阳这里打得挺漂亮,但东魏的承受力就这么点?居然已经窘迫到想要通过战斗之外的方式来解决自己所带来的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