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军的统帅,李弼是有随机应变、事从权宜的权力。而李伯山这一路线的推进顺利也并非全无征兆,当他们军入恒农时便来报已经拿下了新安汉关城,抵达宜阳的时候又来报已经攻克了河阳南城。
但是这两个节点李弼统统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仍是固执前计。虽然也有受了赵贵影响的缘故,但最终做出决定的终究还是他,自然他也是这一系列决定的第一责任人。
如今兵顿伏流城,再想做出整体的路线改变已经晚了。眼下侯景所部被韩轨率领的东魏大军围困于颍川,王思政所率人马则在驻阳翟,彼此形成一种僵持的状态,若李弼临门一脚的抽身而退,那么别说河南方面的利益,就连王思政可能都得搭进去。
但河阳那里已经取得了这么大的成果,同样不可无视。
所以在权衡一番后,李弼只能暂作权宜之计,不再追究李义孙之前罪过,着令其人自募员属前往奔援河阳。虽然也是聊胜于无,但起码也是表明了对李伯山战功的肯定和支持。
赵贵却仍质疑这一决定,在李弼看来已经超出了就事论事的范畴,对李伯山其人的嫉恨使其全然不考虑河阳城池到手给霸府战略带来的增益。
赵贵自也能够听出李弼语气中的不悦,神情不免便有些尴尬,便又开口道:“李太尉久掌台府军机,所以主上此番才委以重任,诸军行止进退皆凭太尉定夺。我虽然参谋备问于军中,但也不敢越俎代庖、擅作决断,凡所进言,悉听采纳。”
听到赵贵已经开始出言推诿,不愿承担自己的责任,李弼心中不免也暗生厌烦。
略作沉吟后,李弼才又说道:“即便河南群众俱去河桥,此间局面也未为大忧。就连南阳公与我听说李伯山大进于河桥都心生震惊,此间东贼若闻、能无惊惧?旧者兵家围魏救赵,今者李伯山兵逼河阳,对河南此间局面也是大有助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