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初刻刚过,快马将徐世勣中伏的消息送回虎牢关,翟让等人闻报大惊,赶紧匆匆派遣单雄信出关接应,然而单雄信的兵马才刚刚出关,立即又有斥候飞马赶来,说是虎牢关西南部发现大队隋军正抄小道向虎牢关迂回杀来,单雄信马上明白这是陈丧良的调虎离山奸计,想以徐世勣为饵诱出瓦岗精锐,然后再以奇兵偷袭虎牢关。所以单雄信没敢冒险立即增援徐世勣,只是立即飞报翟让,请翟让定夺。
翟让同样被陈丧良层出不穷的无耻诡计吓住,天色又黑,谁也不敢保证卑劣无耻的陈丧良不会安排一支隋军假扮成瓦岗败兵混进虎牢关,里应外合配合隋军攻城——这样的事,对陈丧良来说简直比吃饭喝水更容易。不得已之下,翟让只能匆匆放弃了救援徐世勣的计划,命令单雄信在虎牢关城门前列队以待,接应徐世勣自行突围的兵马,也防范西南面走小路杀来那支隋军精兵。
如此一来,当然也就苦了可怜的瓦岗大将徐世勣,麾下兵马虽然精锐善战,却也招架不住隋军大将阚稜、马三宝、牛进达等隋军队伍和报国军联手围殴,三千精兵被杀得人仰马翻,冲得支离破碎,徐世勣本人也不得不换上小卒衣服,领着亲兵死战突围,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着区区数百人突出重围,与同样被程咬金杀败的王当仁杀败,联手向虎牢关方向突围。余下的那些千锤百炼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瓦岗精锐,则被隋军将士杀得零罗星散,被杀被擒无数,损失惨重得足以让瓦岗军上下吐血。
与此同时,虎牢关这边又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西南部走小道杀来那支隋军精兵,在距离虎牢关只有十里左右路程的地方,突然停止了前进,也不知道是发现了单雄信在虎牢关外列阵以待,还是另有卑鄙目的。翟让和单雄信等人为之大奇,却也不敢在黑夜里随便分兵过去交战,只能是多派斥候严密那支隋军精兵。
当然,如果翟让和单雄信等人能够知道这支所谓隋军精兵队伍里此刻发生的事,那么他们肯定会更加吐血——此时此刻,这支隋军精兵的队伍里,无数的官二代富二代,正包围着他们的主将刘长恭,七嘴八舌只是逼迫刘长恭立即进兵去和瓦岗军决战,还争先恐后的请求担任先锋扬言要一战拿下虎牢关。刘长恭一再解释自军的任务只是担任疑兵,这些二代大爷却根本不听,逼得刘长恭不得不再一次亲自拔刀,扬言有擅自前进者立斩,这才好不容易把他们弹压下去。
“陈留守太没眼光了,居然只是让我们担任疑兵恐吓瓦岗贼,要是让我们上战场冲锋陷阵,保管把瓦岗贼杀得片甲不留。”这是无敌军一大帮二代大爷的共识。
狼狈逃命的徐世勣和王当仁遭到了隋军队伍的全力追击,抱头鼠窜到了刘长恭的正北面时,无敌营也终于发挥了一些作用,在刘长恭的率领下打着火把敲着战鼓冲击瓦岗败兵侧翼,虽然因为距离过远和道路不好的缘故,无敌营还是没能在战场上与敌人正面交手,却成功加剧了瓦岗军败兵的混乱与恐惧,也吓住了正在虎牢关门前列阵以待的单雄信,吓得徐世勣和王当仁抱着脑袋逃得更快,也吓得单雄信赶紧西进接应——生怕好兄弟徐世勣被隋军彻底包了饺子。
放弃严整阵形西进接应,在运动战中帮助自家败兵撤退,代价当然是单雄信军的伤亡也得增大,看到自家败兵狼狈逃来,又被士气如虹的隋军正面冲击,单雄信军同样有些招架不住,刚掩护败兵撤过遭遇战场,单雄信就不得不下令撤退以减少伤亡,隋军继续穷追猛打,一直追杀到了虎牢关下,这才被城墙上的守军以乱箭射退。出关作战的徐世勣、单雄信和王当仁三支瓦岗军队则同遭失败,徐世勣军还损失最惨。
自信满满的出关偷袭,结果却遭到了这样的惨败,翟让等瓦岗将领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也很不明白隋军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偷袭计划。结果答案很快揭晓,天色全明的时候,白袍银甲的陈丧良亲自来到虎牢关下,无比风骚的在瓦岗军众将面前转了一圈,然后陈丧良还当场释放了一名此前俘虏的瓦岗军士兵,让他携带了一道书信上关,交给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