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得僵硬的双手立即握得关节发白了,慢慢的把目光中李仰城尽是古怪笑容的脸上移开,强压下胸中怒火,忍气吞声的说道:“我不喜欢军营之事,又在东都犯了刑律,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辞去校尉回了大兴。我还有事,先走了,仰城兄,元奇兄,有缘再会。”
说罢,柴绍连被抽风的斗笠都没有去拣,直接就催牛前行,好在李仰城带来的家丁下人没有阻拦,柴绍这才得以慢腾腾的离开,但是还没有走出多远,柴绍就又听到了车后传来了放肆的笑声……
“坏!你他娘的太坏了!明知道人家为了替他岳父筹钱赎罪,把全部家产都变卖了,还故意拦着人家问这么多,你这是直接打人家的脸啊!”
“打脸又怎么了?自作自受!他娘的,要是我那个妹夫,也能象陈大将军那么位高权重,老子早就在大兴城里横着走了!你元奇碰上老子,要是敢不给老子让路,老子直接一马鞭就上来!”
“滚你娘的蛋,你还真打啊?就你妹那个丑模样,嫁给我我都不要,陈大将军也能看得上?你没听说吗?江都通守王世充,也是一介地方大员了,为了和陈大将军结亲,楞是把他独生女儿送给陈大将军做偏房!”
辱骂嘲笑声一句接一句的钻进耳朵里,又象针一样,一针接一阵的扎在柴绍心上,痛入心肺,令柴绍肝胆欲碎,两滴晶莹的泪水,也渐渐渗出了柴绍的眼角…………
柴绍赶着老牛破车慢慢的走远了,李仰城和元奇却还是在原地喋喋不休,他们倒也不是还在嘲笑柴绍,只是在等待几个后来的同伴,又过了片刻后,他们的同伴陆续追了上来,也全都是一些带着家丁奴仆的富家公子,然后李仰城和元奇马上就揪住了其中的一个同伴,嚷嚷问道:“独孤兄,刚才你表侄女婿过去,你看到没有?”
“我那个侄女婿?”疑惑反问的是一个裹着白狐裘的三十来岁男子,他是隋文帝妻子独孤皇后的侄子,名叫独孤怀恩,也是与李渊有些很近血缘关系的表兄弟。
“当然是柴绍柴公子了!”李仰城放肆笑道:“你和唐国公不是姑表兄弟吗?他是唐国公的女婿,不就是你的表侄女婿了?”
惊讶问明了刚才赶着破烂牛车过去的就是柴绍,独孤怀恩不但没有半点同情,还冲着柴绍离去的背影重重吐了一口浓痰,“呸!丧门星!我表兄一家,算是被这个匹夫给害惨了!当初如果不是他狗眼看人低,我表兄会至于倾家荡产?”
看到独孤怀恩这副恼怒模样,一帮权贵子弟顿时是更加放肆的大声狂笑,大笑间,霸桥之上又冲来了一队架鹰走狗的奴仆,数量还足足有百人之多,态度也嚣张得十分厉害,为首两人衣衫华贵得更加厉害,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一个满脸横肉容貌凶恶,一个面孔干瘦神情阴鹫,却是大隋军方第一人宇文述的两个宝贝儿子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李仰城和孤独怀恩等权贵子弟见了他们也不敢怠慢,赶紧下马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