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世师点头,旁边的李靖却飞快说道:“大帅,这点你就错了,故意被俘的信使只是次要,冒充李渊信使去敌营直接和突厥始毕可汗联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必须要让始毕贼酋绝对信任,让突厥方面相信他不可能是你安排假冒的信使,这样才能完全取信于突厥,也方便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所以下官认为不能再派人冒充李渊的信使送信,这样不仅很难获得始毕贼酋的信任,还有可能露出破绽,导致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话虽有理,可是一时半会之间,我上那里去找这么一个信使?”陈丧良点头反问。
李靖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大帅,听说两年多前你在大兴城中落魄时,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家里,曾经两次派人登门退婚,其中一次是柴绍柴公子亲自登门退婚,你对柴公子的印象如何?”
“你问这个干什么?”陈丧良满头的雾水。
“没什么,就想问问大帅你对柴公子的印象,下官斗胆,还请大帅如实回答。”李靖答道。
“张狂,傲气,目空一切,眼高于顶,典型的世家子弟作风。”陈丧良随口答道:“还有,勉强还算有点良心,当时他除了退婚,还主动提出给我找一个差使,让我到他老丈人帐下混饭吃,免得我活活饿死,没有狠毒到极点。”
“等等。”说到这,陈丧良终于醒悟过来,惊叫道:“李郡丞,你该不会是想建议我派柴绍担任这个信使吧?”
“大帅,没有人比柴公子更适合担任这个信使。”李靖沉声说道:“柴公子与你的恩怨,天下皆知,因你的才华横溢证明了柴公子一家的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也导致柴家父子双双被贬为平民,这点也是世人皆知,柴公子又是李大使的心爱女婿,他去担任这个信使,始毕贼酋无论如何都不会半点怀疑,也肯定是马上完全信任柴公子的每一句话!”
“李郡丞,你该不会是发高烧说胡话吧?”阴世师目瞪口呆的嚷嚷起来,“柴绍和大帅的仇深似海,你竟然还建议让柴绍去担任这样的重任?柴绍把我们卖了怎么办?”
李靖不答,只是向陈丧良问道:“大帅,你觉得柴绍是否会出卖我们?以柴绍的为人,又是否可能毫不犹豫的出卖你?”
陈丧良沉默了,迟疑着许久不语,李靖则又说道:“柴公子此番投军勤王,下官与他也过不少接触,下官看得出来,柴公子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也对他当年的所作所为懊悔万分,心中饱受折磨,以至于年纪轻轻就双鬓斑白,这点足以证明他天良未泯,愧疚他当年行事带来的种种后果。这样的人,固然是对你恨入骨髓,但是要他不管不问他在后方的亲人死活,叛国投敌,心甘情愿为突厥蛮夷充当走狗,恐怕可能不大。”
陈应良还是沉默,阴世师则怒道:“谁说可能不大?柴绍不仅是陈大帅的仇人,还是李渊的女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