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刘长恭也想起身,却被他身边的老将再次拉住,只能无可奈何的坐回原位,大帐里也立即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云定兴的身上,期待云定兴的答复话语,而到了这个关键时刻,野心过人的云定兴却突然软了,颤抖着说道:“老夫德薄才浅,难堪重任,陈副使,阴太守,你们还是另择人选吧。”
李渊阴沉了许久的脸上终于露出些笑容,陈应良却是心中大急,忙又去搀云定兴,焦急说道:“云老将军,你千万不要谦虚,也千万不能谦虚,这个勤王主帅的位置,只有你坐最合适,还请你莫辞辛苦,挺身而出,担当我们的中流砥柱!”
“大侄子,应良贤侄,你别逼我了。”云定兴差点没有哭出来,战栗着说道:“老叔我没这个胆量,老叔我连鸡都没有杀过,怎么能挑起这样的重担?你是另选高明,另选高明吧。”
哭丧着脸拼命摇头,云定兴又在心里嘀咕道:“大侄子,我知道你的目的,可你这次真是找错人了,我一个手艺人,废太子的岳丈,拿什么和李渊这样的关陇门阀对抗?我的靠山宇文大将军又被包围在雁门城里,目前死活不知,现在我敢当这个勤王主帅,说不定今天晚上就会有杀身之祸!”
看到云定兴的软蛋模样,陈应良心中绝望之余,不死心的还想坚持,那边的李渊却开口了,微笑说道:“好吧,既然陈副使推举云老将军为全军主帅,那我们就都来表一个态吧,愿意推举云老将军为诸路勤王兵马总指挥官的,请站起身来。”
说罢,李渊很大方的第一个站起了身,见此情景,差不多和陈应良穿一条裤子刘长恭本想也站起身,结果却又被他的族叔刘经业拉了坐下,同时其他的勤王官员也全都是一声不吭,没有一个人肯动弹,整个大帐之内,就只有李渊、陈应良和阴世师三人站立。
环视了一眼中军大帐后,李渊笑得更加开心,又问道:“还有没有人?还有没有人推举云老将军为全军主帅?”
“有!还有我!”石破天惊的声音传来,同时还真有一名文职官员站起了身,众人惊讶看去,却见这人不是别人,恰好就是马邑郡丞李靖!
“匹夫!”帐外的柴绍大怒,差点就想冲进大帐里和李靖拼命。结果旁边的李二再次一把按住柴绍,向柴绍摇摇头,示意柴绍冷静,脸上还带着神秘微笑,开心的神秘笑容。
与此同时,李渊阴狠的目光也盯到了李靖的脸上,李靖则毫无惧色,只是平静说道:“大使,下官觉得云老将军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最起码,他不会把下官麾下的所有通译和向导都强行扣留在自己营内,把其他友军变成了瞎子聋子,仅凭这一点,下官就觉得他更合适。”
李渊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恶狠狠说道:“老夫是强行扣留吗?老夫是保护这些重要的通译向导,准备把他们打散分派到其他友军的队伍里,为勤王友军提供通译和向导!”
“希望大使能够说到做到。”李靖冷哼一声,又向在场众人说道:“各位同僚,陈副使和阴太守说得对,无论官职还是年龄威望,云老将军都是最合适的主帅人选,各位同僚不必害怕,有谁认可陈副使和阴太守举荐的,都请站起来吧。”
李靖都已经豁了出去,可惜他的同僚们却没有李靖这样的胆量,敢在这个要命时刻推举云定兴为帅,全都是一声不吭,纹丝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见此情景,李渊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微笑说道:“看来没有了,陈副使,真是不好意思,包括你我在内,总共只有四个人支持云老将军就任勤王军主帅,这怎么都不算服众啊?”
陈应良的脸色终于变得铁青了,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候,帐外突然有一名传令兵进帐,在阴世师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阴世师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跟着那名传令兵大步出帐,也不知道去了那里,陈应良和李靖在中军帅帐里也顿时变得更加的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