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纯被抓走了,隋炀帝却没有任命新的彭城留守,陈应良也只能把自己的治所搬迁到监管四郡中最重要的彭城来,实际行使彭城留守的职权——考核大权在手,也没那个地方官敢不听话。然而董纯留给陈应良的除了九千多在剿匪战场上累得筋疲力尽的彭城将士外,再有就是满目创痍的烂摊子,数之不尽的流民饿殍,怎么杀都杀不光的土匪流寇。被迫无奈之下,陈应良只得接受程咬金的建议,鼓励各乡各村修建坞堡,大量组建地方乡勇,借以抵御流寇盗匪洗劫。
即便修建了坞堡也只是暂时能保护百姓不被立即伤害,无法计数的盗贼土匪为了吃饭,少不得要聚众围攻坞堡,陈应良也必须得一次又一次的出兵剿匪,虽然每战都胜,但每一次都是把军队累得够戗,山贼盗匪也象野草荆棘一样,怎么割都割不尽,刚把这片区域的盗贼杀光,那边区域的土匪乱贼又起来作乱,军队前脚刚走,后脚这里又冒出新的土匪流寇,真正的疲于奔命,却收效始终不大。
最后不要说隋军将士受不了,就连不用领兵出征的大舅子长孙无忌也受不了了,跑到陈应良的面前问道:“兄长,乱贼流寇怎么杀都杀不光,再这么下去,我们的队伍就算不被累垮,军心士气也会受到严重影响,我听说军队里都有人开始当逃兵了,别抓到后说他不是怕死,是累得受不了,宁可被斩首行军法,也不想再这么打下去。”
“我知道这事。”累得明显瘦了一些的陈应良答道:“那两个逃兵都是董纯留下来旧卒,已经在平叛战场上作战五年都没有回家过一次,想家所以当逃兵,我已经把他们正法了。没事,这是正常现象,我们的谯郡嫡系目前还比较正常。”
“可再这么下去,那怕是我们的谯郡军队,也迟早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啊。”长孙无忌又说道。
陈应良苦笑了,轻叹说道:“碰上了我们现在这个好皇帝,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天下流寇遍地的根子在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光治标不治本,盗匪流寇当然是越打越多。”
长孙无忌哑然,陈应良则又叹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再坚持一段时间,我向你担保,今年之内,我会带着你离开这个已经没治的青徐战场,到比较太平的地方去休息休整,也顺便和你妹妹完婚。”
“今年之内?”长孙无忌一听大喜,忙问道:“兄长,你打算怎么离开这个烂摊子?是不是动用裴家的关系,把你调走?”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陈应良摇头,不肯回答这个问题——也无法回答,因为陈应良很清楚,就青徐山东战场现在的情况,隋炀帝是肯定不会答应把自己这个镇压起义相当得力的刽子手调走,那怕裴矩恐怕都未必会答应让自己走人,导致本就一片糜烂的青徐战场更加无法收拾,自己想要离开这个烂摊子,只能指望那件历史大事出现…………
这时,袁天罡突然来到了陈应良的面前,把一道书信呈到了陈应良的面前,恭敬说是张须陀刚刚派人送来的书信,陈应良打开一看时,顿时就更是苦笑了,长孙无忌和袁天罡见陈应良神色不善,忙问书信内容,陈应良苦笑答道:“张须陀问我,能不能腾出手来帮他一个忙,出兵到齐郡帮他收拾涿郡大寇卢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