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叹了口气,先是咬牙切齿的看了看满脸诚恳的陈应良,又扭头去看了看满脸哀求的柴家父子,几次想要开口怒吼,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弯腰附到了杨侑耳边,低声嘀咕了起来。然后没过多久,杨侑便了点了点头,改口说道:“好吧,看在河南赞治府记室陈应良求情的份上,就饶柴慎、柴绍父子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柴慎柴绍父子即刻起免去官职,剥夺爵位,降为平民。另罚钱千贯,做为汤药费补偿给陈应良的家人。”
“谢殿下不杀之恩,谢卫留守,谢樊留守!”柴慎喜出望外,赶紧连连磕头道谢。
“别谢老夫!”樊子盖冷冷说道:“换成在东都洛阳,以老夫的脾气,你全家的人头早就落地了!该谢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有数!”
柴慎赶紧磕头答应,又回头来向陈应良道谢,声音里也带上了颤抖,“陈记室,大恩大德,老夫谨记了。如有机会,老夫一定结草衔环,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陈应良懒得理会自己曾经的未来岳丈,只把目光看向没有吭声柴绍,柴绍也回头来看陈应良,四目相撞,柴绍的眼睛里没有感激,还依然是充满仇恨与愤怒,陈应良报之以鄙夷冷笑,心道:“知道你还恨我,不过很可惜,你这一辈子,是永远没有机会再超过我了。”
当场剥去官服后,柴慎父子被卫士拖走了,陈应良身上绳索也终于被解开——绳子也没浪费,又直接捆到了倒霉躺枪的大兴县丞王风身上,可怜的王县丞拼命磕头求饶,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卫老顽固过来踢了陈应良一脚,喝道:“走,归队更衣,随老夫率军入城!”
“且慢。”陈应良拱手说道:“卫留守,晚辈还有一个请求。”
“你还要玩什么花样?”卫老顽固大怒问道。
“卫留守请息怒。”陈应良赶紧拱手解释道:“是这样,晚辈十岁失去父亲,其后母亲重病缠身,在晚辈十五岁时也撒手人寰,期间实际上是老家人陈三伯将晚辈抚育长大,对晚辈恩重如山,所以晚辈斗胆恳求卫留守准允,让三伯也到报国军中,随晚辈一起凯旋回城,晚辈为他牵马执镫,以报答他的抚育之恩。”
没有人不喜欢孝子,尤其卫老顽固本来就已经把陈应良当成了亲孙子看待,所以卫老顽固马上就转怒为喜,骂道:“就你小子花样多,看在你多少还算有点良心的份上,老夫给你这个面子,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