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摇头,忧心忡忡地说道:“父王怕西部的中央军回不到都城,在半路就会被炎尤联军截杀啊!”
联军可不是只有淮阳城外这一波,另外还有一波数十万兵马的炎尤联军。这也正是聂丹认为都城难以保全的原因所在。
听闻父亲这话,聂丹眼珠转了转,意识到机会来了,他说道:“儿臣以为,敌强我弱。所以我方绝不能与敌力战;敌军有后勤可以补充粮草,而现在都城是受困之孤城,所以,战事又绝不能拖得太久,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可行,趁现在联军在城外立足未稳,我方采用趁夜偷袭战术!”
说着话,他腾的站起身,倒退两步,然后单膝跪地,插手说道:“父王,儿臣愿亲率一支敢死队,今夜便出城偷袭敌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战,儿臣有信心能一击成功!”
聂丹能好端端坐在太子的位置上那么久,平安无事,头脑绝不简单。他也担心自己一旦偷取了令牌,若事情败露或者没有打开城门,自己无法交代过去,即便他是太子,有了通敌之嫌,也人头难保,现在,他主动请缨出战,若是聂行应允,令牌自然顺利到手,若是不应允,自己再偷,哪怕败露,也不用再怕了,他可以以自己就是要出城偷袭敌营为借口,虽说手段有欺君之嫌,但本意是好的,是出于尽忠报国,父王亦不会怪罪自己,大臣们也弹劾不了他。可以说,他看似临时兴起的请缨出战,实则是经过深思熟虑,一举两得的办法,也是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先订下一份保险。
聂丹确实很聪明,只可惜他的聪明才智没有用在怎么对付联军上,却用在了自己父亲身上。
聂行是粗人,哪能知道聂丹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听他说愿意亲自出城偷袭敌营,聂行甚是感动。
有不少人都说聂丹虽然才华横溢,但武力太弱,性情也带有书生的懦弱,可今日大敌当前的时候,聂丹却肯不顾性命之危,与敌死战,这哪是书生能做到的?聂行脸上露出宽慰的笑意,站起身,把聂丹拉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丹儿可是堂堂的太子,日后的君王,冲锋陷阵的事,怎能亲历亲为呢?”
“可是——”对于聂行的拒绝,早在聂丹的的意料之中,不过他还是装出不甘心的样子。
聂行摆摆手,道:“不必再说,今晚,你哪都不能去,就留在宫里陪父王喝酒,我们父子俩也好久没有同桌共饮了。”
聂丹像是大失所望地长叹一声,随后顺水推舟地说道:“好吧!”说着话,他双手端起酒杯,道:“儿臣敬父王!”
聂行毫不犹豫,喝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两父子推杯换盏,很快就把聂丹带来的几壶酒喝个精光,不用聂丹开口,数日来性情难得有些开朗的聂行兴致大起,又令人再上数壶烈酒,继续与聂丹畅饮。
其实聂行的酒量不错,但因为心中压抑的关系,醉得很快,当他和聂丹饮完第六壶酒的时候。人在塌上已开始坐不住了,身子不停的左右摇晃,醉眼朦胧,目光呆滞。说话时舌头也大了。
“丹儿……父王感觉此次……怕是在劫难逃……为父一生征战……并不怕死……战场上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中也早就有为父这一具了,为父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啊,不过,你也不必害怕,在联军破城之前,为父定会想办法掩护你冲出重围,日后再重振我大尤的雄风……”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聂行的话让聂丹感动异常,也更加坚定,绝不能与联军死战倒底,投降是唯一的出路。只有这样才能救尤国,也只有这样才能救父王,哪怕日后到四国君王驾前请罪的时候,他也愿意代父前往,代父受死。
“父王。你醉了,儿臣送你回寝宫休息!”说着话,聂丹把聂行搀扶起来,向书房外走去。左右的宫女、侍卫想上前帮忙,聂丹怒瞪众人,沉声喝道:“你们统统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