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魏王李泰还想说话,李叔叔把头扭开,朝他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先回去,且让老夫好好想想。”
李泰嘴角禁不住微微一弯,旋及又收敛了表情,很是悲伤地向李叔叔行礼:“父皇保重,孩儿先告退了。”
我跟李治互瞅了一眼,灰猫猫地正准备跟在魏王李泰的屁股后边开溜。“房俊,你且留下陪陪老夫。”
“小婿遵命。”无奈,只好挥泪散别了二位得脱苦海的王爷,他妈的,早知道就不掺和这事了,你李泰被刺杀关我屁事,本公子顶多属于人证,唉,八卦,太八卦了,想来凑热闹,这下好了,眼下李叔叔怕是找不到发泄的对象又冲我来了。
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李叔叔的跟前,李叔叔侧着脸,望着身侧的一盏宫灯,烛火摇曳,把李叔叔的侧脸映得略明略暗,我干脆就盘腿而坐,这样总能舒服一些。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我数了五六遍绵羊了,都快要磕睡了,李叔叔才缓缓开言:“朕是皇帝,大唐的皇帝,打天下,治天下,朕说自己是第二,肯定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可是朕却治理不好小小的家事,古往今来,天下诸子百家,记载了圣人言行,君子与小人的差别,皇帝与群臣该如何相处,官员如何与百姓相处,可偏偏就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发生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时候该怎么办?更没有告诉朕要怎么教训这些畜生,让他们不要做出这些令朕伤心的事。”
侧面,我依旧隐隐见到李叔叔的鹰目里蕴着泪花,伤心,怎么能不伤心呢?一个儿子造老子的反,另外两个儿子偏偏还是一母同胞,都是李叔叔故去的妻子长孙皇后所诞的孩儿,眼下正在不计生死的对掐,都恨不得把对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方才罢休。
“陛下,莫要伤心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李叔叔,这样的事最容易在皇家见到,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制度所造成的,不过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太多了,我可不想再多嘴了,毕竟上一次我已经跟李叔叔聊过了这个话题。
“刚才青雀在这儿,朕,朕不是想不出,听不出,而是不敢去想,不敢去听哪,他们身上流的都是老夫的血,可他们......”李叔叔嘴皮子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