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摆了摆手:“姊夫千万莫要攻打建康,否则,咱们必然招致惨败,这倒不是说桓玄厉害,而是北府军虽然支离破碎,实则元气未伤啊!”
“此话怎讲?”卢循跟着问道。
徐道覆沉吟道:“北府军从表面上看,北府宿将被斩杀一空,大权握在了桓修手里,可实际上,中下层将官军卒并未归心于桓氏,道覆曾细细推敲过诸如刘裕、孟昶、刘毅、何无忌等人,皆为一时之英才,尤其是刘寄奴,在北府军中颇有号召力,且心性隐忍,素有大志,蛰伏于桓修手下不过是等待一击必杀之机罢了。
道覆曾听闻,桓玄即楚王之后,殷仲文、卞范之阴撰九锡、册命等文,朝臣争相劝进,桓谦曾私问寄奴曰:楚王勋德隆重,朝野之情,咸谓宜代晋祚,卿以为何如?寄奴曰:楚王,宣武之子,勋德盖世,晋室微弱,民望久移,乘运禅代,有何不可?谦喜曰:卿谓之可即可耳,遂以寄奴言告玄,玄亦喜!
要照道覆看,刘寄奴与卫将军打的是同样算盘,一旦桓玄反,立刻起兵诛杀桓氏,把北府军牢牢掌控在手上,姊夫以为,桓玄会否是刘寄奴的敌手?只怕咱们由始兴出兵赶到建康之时,建康已经落在北府军的手里了,您与北府军作战,又有几分把握?”
“这....”卢循苦涩道:“咱们荆江二州攻不得,建康也碰不得。莫非就地降了卫将军?”
徐道覆摇摇头道:“即便是降,也不能这样降,否则,纵使咱们能留下一条命,军权也必然不保,道覆以为,将来天下之争,乃是卫将军与北府军之争,二者一踞大江上游,一踞大江下游。短时期内。或许谁也奈何不得谁,因此,姊夫可以出兵攻打江州,把荆州让给卫将军。而姊夫您自请为江州刺史。据武昌(今湖北鄂城)观时局变化。到时无论是降于卫将军或是向刘寄奴称臣,地位将又有不同!”
卢循迟疑道:“我听说卫将军与刘寄奴的关系非同寻常啊,刘寄奴把妹妹与女儿都送给了卫将军作妾。很可能这二人明里敌对,暗中则沆瀣一气,而我还左右逢源,徒若人笑倒也罢了,只怕,终将为双方所不容,落得个不得好死啊!”
徐道覆寻思道:“依道覆之见不大可能,这二人皆有野心,绝非屈居人下之辈,更何况一个妹妹与女儿又算得了什么?岂能与天下大业相比?”
卢循想想也是,点点头道:“也罢,无论是卫将军还是北府军,一旦有檄文传来,咱们立刻攻打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