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半醉的时候,向来酒量不咋滴的皇帝已经过量了,冠冕也随意扯开,愣是嫌亭子里坐 着不舒服:“走,咱们上那喝去,小时候咱们就喜欢在那喝酒。那会儿……阿乌子才这么点……”
皇帝比了比身边,然后接着说:“二庄那时候……就是一小跟屁虫,天天屁颠屁颠地……跟在父皇后头,那会儿咱们瞧不起他,没少欺负他,谁能想到后来……后来这小子把咱们都涮了。说到这儿我……我记起来了,等他回来,我要降他的职,削他的爵,敢涮朕……好大的胆子……”
看着满地的酒坛子,顾应无不由得失笑:“皇上,要是二庄知道您还记着从前的事,估摸着这辈子也不敢回京城了。”
回忆起了从前,多少美好的回忆,忱王也笑了:“皇上是咱们里面最记仇的,应无,你还记得小时候偷吃了先帝爷的点心,拿街上的烧饼糊弄的事吧。那会儿可是你把皇上供出来的,皇上前儿吃起点心还跟我说这事呢。皇上,您要削,连我们一块削了吧,我们那会儿可没少得罪你。”
“……嗯,对,还有你,阿乌子,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偷看秀女换衣服,还……还不是你带的,你们倒是没事……我,我跪了三天祖庙。”忆往昔,少年时候,啥坏事他们没干过,只是皇帝明白自己的身份比较早,后来就收敛了而已,要不然就跟顾次庄似的,就是一天天没事要憋坏的主。
三大男人抱着酒坛子相看一眼,至少有这么一刻,三个人都笑得毫无杂质,像曾经有过的年少时光一样。
酒会醉,当然也会醒。
醒来的忱王看着被自己随手扔在架子上,还没来得及叫丫环来处理的衣服,满是酒气,是杜梨白的香味。
“皇上,您这是在以前动人吗,这是在拿旧情来拴我吗?”忱王暗暗一笑,这条路能走到最后的,应该只有一个吧。那时候,怕是谁也容不下谁了,哪还有昨夜那样的时光可以饮酒作乐。
忱王有点纠结,忠字加个情字,眼下还要加个义字,那头就独独一个孝字,他很难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