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歌不由地暗暗冷笑,原来打的就是这主意,其实这本也没什么,要让她来自是无所谓的,当初抬房的时候就让二人一道落了籍。这事儿上,却是谢老夫人卡着不让,她总觉得要给郡主脸面、要给皇家脸面。
顾雁歌倒也不怕做了这个坏人,轻叩着青檀小桌,迎着晨光华灼灿地笑道:“君瑞,这事我却不能答应你,青砂首先是府里的家生丫头,又在我跟前侍候过,虽然时日短得很,但却是还是呈了内府造册的,也是正经有文书的宫女。君瑞久在宫廷,自然明白,府里的事总有被太后、皇后知晓的那一天,抬青砂还能说是侍候有功,赏其开脸,可杏雨却是陈南江家庶出女,连籍都没进谢府,就算要抬眼下也是没法子抬的。”
谢君瑞愕然,顾雁歌说的这些,他倒不是一点不明白,可是在他认知里,只要想去做,哪里还会没办法。谢君瑞对了,只要想做确实有办法,可却不想想凭什么为他想办法,凭什么要个正室谪妻为夫君的妾抬籍而四处奔走。说是贤妇,却也不是这么个贤法儿。
江杏雨见谢君瑞沉默了,泪眼朦胧着跪倒在顾雁歌面前,伏额触地泣不成声地道:“郡主,奴婢不求名分,奴婢只要能跟在郡主和郡马身边侍候着,哪怕是一辈子做牛做马,奴婢也甘心情愿。奴婢本就只是一颗小小的微尘,那不不足道,别说是做郡马身边的丫头,能天天侍候着郡马,便是只做个洒扫丫头,天天在院里能看到郡马的身影,奴婢小小的心就能够满足了。”
顾雁歌叹息,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好好的做个配角,成全了这柔弱可怜、温婉悲戚的主角呢。顾雁歌暗自好笑,抬头看了眼谢君瑞的反应,却发现看了也白看,还是一贯的疼惜、震惊、怜爱、心痛,瞧瞧……她现在用形容词也能张口就来了。
“郡主,杏雨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天真、那样的纯洁,做通房丫头已经是委屈了,若是连个籍都不落,就太对不起杏雨了,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她的纯洁都值得更好的对待……”
谢君瑞话还没有说完,谢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怒气冲冲地进来了,朝着谢君瑞就是一大嘴巴子,谢君瑞嘴角抽搐,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第夫人,口齿不清地喊了声:“娘……”
谢老夫人犹自不解气,可看着儿子捂着半边已经有些红肿的脸,扬起的手又实在打不下去了,只得怒道:“你这个逆子,郡主敢从宫里回来,你就拿你这些腌臜这事来烦打扰郡主的清闲。你不要脸面,为娘还要这张脸,候府也还要在京城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