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西边,舒水北岸。
明晃晃的水田里,不时就能看到农人、单人扶着曲辕犁在水里跋涉,前面的水牛一边甩着尾巴、一边慢吞吞地向前走。潮濕的泥土从水里翻了上来,露到水面之上。孩童提着竹篮在田埂上乱跑,一边叫嚷,一边等着大人从田里扔泥鳅小鱼上来。
不远处的村庄外面,一群数十个身着布衣的青壮汉子正拿着长戟,正在阳光下挥舞,时不时发出“杀”地一声大喊。一个浑身肌肉的雄壮大汉,裸着小臂在周围转悠,不断上前纠正人们的姿势,他对着一个人的殿上踢了一脚,大骂了一句。被踢的人红着一张流着汗水的脸,闷头不吭声,不过吃饱了饭的人、被打骂几次并无怨言。
旁边的土墙寨子里则是烟雾缭绕,不断传来马嘶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当心点被踹!”有人大喊一声,正拿着一块马蹄铁上来。
秦亮等人在杨威的带引下,骑马四处巡视了一番。他已发觉,短短数月之后,此地的场面、已与上次过来看到的样子大不相同。
舒水流域本来就是熟地,因为兵祸才废弃,只要把人口调过来、提供额外的粮食,曾经的无人荒地,便很快开始走向秩序。
但当秦亮离开这片村寨之后,马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沿途河岸上杂草丛生,田垄模糊、与荒地变成了一体。废墟般的村庄只剩下些许夯土痕迹,没有了屋顶的遮盖、雨水冲倒了大多墙壁,一副尘归尘、土归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