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锦抬目看她。
“户忠,曲柔红,你的长随小锣,还有隐营的红姑……”刘诩叹息,“你赤诚待人,对朋友,对亲人更是如此。但既为中宫,你即使回到家,父母也得拜你为君上,你便从此没了朋友,没了家人。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她转头看向户锦,“这些人,都握着你的把柄,你却只为保全他们。比如户忠,你未报备,就把他送到南地去。他出事了,可知不是你另一种的纵容呢?”
户锦垂目。
刘诩探身,握住他手指。修长有力的手,还肿着,有淤青。
她轻轻握住,“曲柔红和小锣,已经安排好了。幸而是朕安排的,若交给你,怕这会儿,也被户忠灭了口去。”
户锦一震,却知这话不假。
刘诩叹息,幸而户锦拿得稳,自入后宫,一句也未问过。他不问,曲氏姐弟便可得活命。这也是刘诩的底限。
“红姑……”刘诩沉吟,红姑的事,要讲,必要牵到慎言。
“她知道。”户锦沉静回应。
刘诩抬目看他。年轻的将军,英气的眉眼,在柔和灯影下,也柔和起来。
户锦长长吸了口气,试着揽住她。
两人找了找角度,倚在彼此怀里。
听了会刘诩心跳,户锦道,“红姑知道。尚老侠也知道。还有言相……”他垂目看了看刘诩,他不保证云扬知不知道。
但那已经不重要。这么多人知道他的根底,却不是一句灭口能解决的。
“您的底限,摆在那。这些人,都是您的心腹,是股肱,共守着秘密,便有着共同的平衡点,那便是,对宣平朝的忠诚,对您的……忠诚。”
“臣……亦是。”户锦斩钉截铁。
刘诩动容。
从未听到户锦的情话。铁铸的性子,从不知软和一点。但就是这样三个字,刘诩不能不动容。她展臂搂住户锦,“好,卿得如此,朕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