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这个时辰不用膳了。女官把几样点心送进内室,悄悄掩了门,带人退得远远的。
刘诩用了半块,便推到一边,闭目靠在榻上。
户锦踌躇了一会儿,走到榻前几步。
刘诩睁眼睛看他。
户锦抿唇。皇上忙活了半天儿,福寿堂里的事,怕是已经问明白了。他咬咬牙,扑通跪下。
“陛下,”户锦抬目看她,“臣是战阵上走惯了的人。从来熟做的,都是先锋。攻城掠地,却是不喜守城的。”
刘诩坐起来。户锦这开场白倒是令她耳目一新。
“分宫也好,宫禁也好,无非都是守势,若有心人一再攻击,确实防不胜防。”户锦咬咬牙,直言道,“内后宫里的太后,就是这最大变数之一。臣认为,不若进攻,才是最好防守。”
刘诩未料他如此直接,单独去谒太后,不带人跟着,与太后独处堂内……她沉声道,“你一步步都想好了?”
“是。”户锦坚定。
“遣人将这事半遮半掩地透给戴忠信,后果你也想清了?”
户锦震了下。他思虑周密,可也确实未料到刘诩的反应这么迅捷。戴忠信本就与他有宿怨。福寿堂的事,透给他一两句,只让他知道中宫独自谒了太后的事,便足够疑神疑鬼的御史们参他一本的了。谁知被她一下子捅破。户锦反而镇定了。
“是。”
“你可知他一本参下来,是能断了太后与外后宫的联系,你保住了外后宫,却断送了自己。”刘诩探身看他眼睛。
“也……不算断送。”户锦避开她锐利的眼神,“无非是您下旨申斥,禁足也好,夺权也好,臣……受得起。”
刘诩霍地坐起来。
巨大的压力。
户锦倏地握紧手指,扣在腿侧。
“这也是你在战阵上的留下来的习性?”刘诩颤着手指点他。破釜沉舟,好个果断狠绝的将军。
“陛下,”户锦见她气得不轻,软下来,“臣自忖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失了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