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大太阳,照在御水河上,反出的亮光射得人眼睛疼。水汽迷蒙着,整个临渊整日没个干时候,早晚都是潮的。云扬写的字,撂了一中午,也没干透。
他自己把几张纸抖开,晾着。
四五跟进来,看云扬又靠案前站着。心里疼又难受。他服侍了这么久,也算是品出来了。云大人心里一没着落,就爱写字。皇上说云大人爱好这个。哪里是爱好,分明是个寄托。
四五长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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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阁臣谈完事,刘诩秘密宣了个太监。
“到底怎么回事,从头细说。”
那太监叫天赐。本是男苑的人。后来跟在慎言身边。分宫前便被安插在福寿宫的,今日中宫一来,他就遣人报到了岛上。不然刘诩怎会这么快赶来。
天赐叩头道,“大人头回给太后请安,便是离得远远的,连茶都不曾亲奉。最是避讳的。这回进了堂内,竟是连个人也没带,外面还把门给关上了。太后叫近前,大人便跪得前了几步。太后便开始数落。大人自是不能辩,只垂头听着。太后说得气起,竟起身,去拉大人手……”
刘诩眼神一沉。
“大人当时就躲了一下。可太后居高临下的,一下子捏住了……”天赐顿了下,抬目瞅了瞅刘诩,续道,“太后一下子捏住中宫大人的下巴,抬起来……”
户锦身为男子,除了刘诩,哪受过第二个人这样,下意识抬手甩了一下。
“太后指套就划了大人咽喉下面,还见了血。”
户锦自不在乎这点伤,抬手自己抹了血珠,便起身告退。
“太后但凡……”天赐很及时地把后半句咽下。他想说,太后但凡有点长辈样,也不该自己拦了户锦。
当时平太后自己挡在门前,户锦再也不能推开她出去。
天赐深吸口气。当时情形,就连隐身在夹壁墙里的自己,都心惊得不敢大喘气了……
平太后把着门,冷笑道,“怎么,当得个中宫,眼里便没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