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席廷见刘诩脸上淡然,心里到底有些急。毕竟刘诩年轻,历事不如他老练吧,他踌蹰了一下,“圣上,这事要查,也得容后,倒是云家家眷……”
刘诩装得恍然大悟,连声称对,“着人把他一家人接入京吧。”
“圣上英明。”梁席廷和都天明都松口气。
“派谁去呢?”这次事后,云家人定如惊弓之鸟,怕不能轻信别人。
都天明看了看苦想的二人,“臣……能派可靠之人……”
“谁?”梁相追问。
都天明未料他会事无巨细,颇犹豫了一下,“座下副统领,蓝墨亭。”
刘诩在心里搜索了一遍,没印象。
“可是入刘执府盗假诏的人?”梁席廷知道底细。
都天明看了看刘诩表情,“是。他是……云府侍君。”
梁席廷始料未及,愣住。又回想起那夜马车里都天明曾说,早知用人,不该让那人离京。自己当时就起疑,如今契合,才明白,都天明当日遣走的人,就是蓝墨亭。只是不知怎的,又能重得都天明信任,派以盗假诏的重任。梁席廷心里左右计议,眉头微动。
“噢?”刘诩不知两人内情,颇奇,又慨叹,“云鹤鸣倒是开通。”能许自家侍君出仕并不奇,奇的是他一个诗书传家的家风,竟育出一个又一个的武将来,儿子云逸官至元帅,就连侍君也是皇城铁卫副统领,真真是令她对那个老学究刮目相看。
“听云鹤鸣回京时提到幼子婚事,好像订了国丈谪孙?”梁席廷未接话音,突然转了话题。
刘诩看他一眼,心中隐隐明白,他还是防云逸,此刻对蓝墨亭也起了防备心,这关键时期,定不想放蓝墨亭再出京。
“是。宛平郡主,枢密属的主事。”都天明点头。此番蓝墨亭拖了十个大红箱子返京,一看就是聘礼。不知怎么,小墨倒是对下聘之事不起劲,那箱子至今还横在他们的客厅里。
“宛平?”刘诩皱眉,脑子里浮现出那个温婉清丽的面容。
“云逸幼弟多大了?”她突然问。
“十八。”都天明回。
刘诩哑然失笑。前时收到密报,语意未详,只道幼弟尚是稚龄,没料想,却十八了,怪道国丈要与他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