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庆之转头看着玉璧,这丫头莫不是以为他输给了刘十九,在这拿话安慰他,真是不会安慰人。本来想说一句“他伤得更重”,但话到嘴边上,萧侯爷把话收了回来,继续黑着张脸,竟还在脸上摆出一整副倍受打击的落寞神情来:“今日之前,只道天下无不顺意之事,今日当此时才知道,天下多是不趁意之事,纵高坐一世也免不得有跌落尘埃之时。”
较真的木匠陈玉琢同学也被骗了,满怀同情之心地温言细语劝慰起来,一边的玉璧却直叹气摇头。她虽然平时觉得自己没心眼儿,可莫明地,她就是能弄清楚萧庆之的心理活动,当然明白萧庆之这会儿在骗同情心。
只是,她为什么能把萧庆之的心思猜得这么明白呢?
大概,大概是因为萧庆之看向她时,眼神总是如此刻一般无遮挡吧!
“侯爷,您还是先去处理伤口为好。”玉璧用极其无奈的语气说道。
“好吧,你们等着,我清理一下再送你们回去。”萧庆之也不得寸进尺,很满足地见好就收。
处理好伤口,萧庆之从静庐后厢出来,玉璧和陈玉琢在那儿聊着家里的事,陈玉琢说父母如何,说家乡如何,说邻人如何。玉璧就静静含笑地在那听,不时地搭上两三句话,兄妹之间的温馨气氛让萧庆之不由得想起自家来。
父亲待他确实可谓慈父典范,但母亲与弟弟与他,却实在称不上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玉璧的好,多是能令他放下这些烦扰,无拘束无忧虑地有那么片刻欢欣,在这丫头身边待着,都觉得自己小了十岁似的,就想逗她白眼逗她恼他,他对此乐此不彼并热衷无比。
看着她,便觉得再大的烦恼也不过是茶汤上的氤氲之气,风一吹便可四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