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弈屏退房里的丫环小厮,提起一件事情:“听说三弟要去吴江?”
“大哥消息灵通。”
沈弈道:“我也是才听你大嫂提起,这才有事过来寻你。”他也不见外:“咱们是亲兄弟,我也无须瞒你,子源的未来岳父正是吴江知府陆安之,我与他相识多年,定的正是他的女儿,那孩子算起来也有十六了。我原本还想着等他在吴江诸事顺利之后,便修书一封两家商议婚事,谁知出了这事儿。”
沈肇未曾料到长兄会向他亲口提起此事,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想起康氏的脾性,眼中波澜微现。
康氏一贯掐尖要强,偏偏出身比不上老二沈栋的妻室,丈夫沈弈只喜欢在国子监悠闲度日,于官场一直不甚热衷,眼见得老三沈肇年纪轻轻,升官的速度却远超长兄,将来再娶位出身高门的妻室,将来的成就只怕稳压丈夫一头。
她的这些小心思,沈肇往日虽也窥着些影子,但都付诸一笑。
陆安之如今身陷囹圄,难道……康氏难道有了别的想法?
“大嫂的意思……可是要退婚?”沈肇问道。
沈弈恼了:“退什么婚?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这是想着你既然要去吴江,不如替源哥儿照应几分岳家,将来总归是一家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沈肇有时候都觉得沈弈生的这副软烂心肠跟沈栋简直不像同一个肚里爬出来的:“大哥想让我徇私枉法?”他板起脸逐客:“我是前去吴江办案,我以为大哥应该比我更懂律法。”
沈弈不住求情:“律法是律法,人情归人情,大哥也没让你做什么违法滥纪之事。陆安之这个人你不了解,他是块倔骨头,固执起来没人拦得住,但有一样好,是个讲良心的好官儿。当年我们一起在曾先生书院求学的时候,他就立志要做个好官,这些年在南越也干的很好,刚在吴江上任便出了事儿,应该不是他的问题。三弟,我不过是托你能关照几分便关照几分,待将来源哥儿成亲,喜酒定多敬你几杯。”
沈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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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微去了宫里一趟,再回府陆家人对她便客气不少。
陆老爷子许是在孙女面前失了面子,再不肯见她,而陆老夫人对外宣称受惊吓卧床,最后便推了陆建之夫妇出来询问。
陆微回来还没见过这位二伯父,难得见到他们夫妇携手上门,更没带几位堂姐妹,猜测他们是上门问罪,便不冷不淡道:“二伯父跟二伯母来,可是有事?”
夫妇俩已经知道了侄女发威,把老爷子的书房给砸了,连老太太的雪球都未能逃过一劫,全身的毛都给剃光了。
陆二夫妇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雪球钻进老太太怀里呜呜咽咽,一只狗哭出了小孩子的委屈声,可心疼坏了老太太,大骂陆微忤逆不孝,竟敢在祖父母面前动刀剑。
“她……她学剑了?”陆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