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荼蘼笑了,“对付你这种狠毒没人性,平时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没有真本事,却总想着大权独揽的人呢。自然要用非常手段。狡兔有三窟,我有三招,今天不妨讲出来,让你死个明白吧!这个案子最困难的地方就在于没有人证和合法的口供,就算全天下都知道是你做的,却也莫可奈何。你所倚仗的,也不过是这个而已。于是,我先是在公堂上猛烈攻击,尽可能多的堆积疑问,占据“情理”二字的高点。然后谎称掌握重大证据,令你真假难辩,继而心慌。第三,诈使你铤而走险,失败之后为保大局而自动承认。你都主动承认罪行了,还需要什么证人和口供呢?这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是被我做到了吗?你以为,打官司只要技巧吗?我说了,这就好比上战场,心理战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你的为人是怎么样的,你在面对威胁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正经研究过,不然推测不出你的下一步行动,公堂上还有任我玩转的时候吗?”
“第二堂结束后,你在刑部衙门后门和东辰说的那番话,就是为了刺激我?”杜衡似乎突然明白了整个被牵入局中的过程。
“是啊,你不孤注一掷,怎么能逼得自己没有退路?若非到如此地步,你又怎么可能,让你的嫡孙背负举报祖父和父亲的骂名,以全族人的性命,铺就自己的活命之路?”春荼蘼面露嘲讽之意,“没有劫狱行动,杜家最后的保命底子不会暴露。而刺客杀我未成,你以为刺客又做了新证人,所以知道再难翻身,这才壮士断腕吧?到底,你还真没让我失望。”
“好心机!好手段!”杜衡仰天大笑,咬牙切齿,“白敬远,恭喜你得了这么个阴险狡诈的好孙女!”
“杜老爷子,别总说我,那是你对权利太过痴迷造成的后果。谁挡了你的路,你不惜血腥屠杀,哪怕利用皇上,也要把对手踢开。”春荼蘼想起方娘子,心下冰寒一片,“你这么大的官爵,这么高的地位,却被执念左右,原来你看不明白啊。”
“你没有尝过权利的滋味,你懂什么?”
“我不想懂,但你是根本不懂。可惜你的好孙子虽然心里明白,但你却刚愎自用,不肯听他的劝。所以今天这个后果,全是你一手造成,怨不得别人!”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祖孙!”
杜衡满盘皆输,既然心无顿悟,其实意难平,镇静平和都是装出来的。此时被刺激了,突然暴发,疯狗一样扑在铁栏杆上,撞得铁门哗啦哗啦地响。
明知道他出不来,白敬远还是下意识的挡在春荼蘼的面前,恐怕他的宝贝外孙女受伤。而春荼蘼却轻轻拉开外祖父,直面杜衡,“别威胁我,也不用吓唬我,我不怕你!从来就没有怕过!更别说你要化为厉鬼,找我算帐什么的,那只会让我想笑。你以为,你会好好进入地府轮回吗?我猜,朱礼一家,正在地狱门口等着您呢!还有那么多为你一已私愿而妄死的人。他们会拖着你,把你丢到地狱最深入的火焰之中。焚烧不止,好让你赎去满身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