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她走向王婆子,温和地问,“方宝儿是什么时候与毛屠户有了首尾的?”
“大约半年前。”王婆子对答如流,“之前方宝儿病了好几年,一直养在僻静处,不见外人的面,也是由我……由老奴陪伴、侍候,足不出户。一年前身子才大好了,府里人全知道。之后她又将养了半年之久,这才重新出门。”
“在她大病之前,也经常到外面采买食材吗?”
听春荼蘼这么问,王婆子略有警惕,沉吟了一下才摇头道,“无。但这半年来确实常常往外跑,不知是不是病得转了性子。”
“可不是。”春荼蘼表示赞同,“她的性子确实变化很大。没有因病修养前,方娘子是个不爱出头露面的老实人。在奉国公府几年,居然没人见过她的容貌。可这一病……出门就开始寻汉子,这般急切,倒也难得。”她语带讽刺。却不是针对方娘子,只听得王婆子脸色发白。
“还有啊,你身为陪伴妈妈,却丢下主人。自己跑去给府里人捎带东西。不知道奉国公府怎样,在我安国公府,这是大过错,轻则一顿板子打个半残。重则卖到苦役之地,给役者当大家共用的老婆。”
“这……”王婆子的脸更白。
春荼蘼已经尽力说得文雅了,什么给役者当共用的老婆。明明是卖到苦役地为妓。做的全是管苦役犯头目的生意,而且是免费。那种情况,简直生不如死。
“老奴……老奴只是猜测。而且……而且不敢说啊。”吭哧半天,她带着哭音说。
“哦,原来是猜测,原来是胆小。”春荼蘼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是。你现在胆子倒大得很哪,居然敢当堂说出这等丑事,难道杜府的家风这么松,回去后还有你的平安日子过?再者,你就没想过后果?竟然明知道老国公的妾室在外头有了男人而选择沉默,即没有告发,也没有警告。这么说,你是存心让老国公戴绿帽子了?这个罪过,要如何处置?”
王婆子哗的一下瘫在地上,求助的目光投向杜东辰。
在高门大户时间长了,早知道府里有多少阴暗可怕的事。她本来是得了好处的,可今天让这个春状师当堂挑明,奉国公府为了名声脸面,也不能饶过她!
杜东辰垂下头,心中愤怒。什么给老奉国公戴绿帽子,这话太不给人留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