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荼蘼本就想告诉他,只是故意拿了一下乔,因为太主动了,不会被重视,说不定还被怀疑左右衙门办案,或者有私心。那样会比较麻烦,所以她才等着包县令主动提问、求助。
“两件案子发生的时间都太久,现场证据毁坏严重,很难找到更有效的。”她沉吟着,一开口就给包县令找了个台阶,立即深得其心,频频点头,恨不能哭着抱过去,叫声知己。
可是他不敢,因为对方是白相钟爱的孙女。他这样的小官,连人家一片衣服角也不敢沾。
“如果是我,我就会查与这双绣鞋相配的衣服在哪里?毕竟,死者穿的衣服不对,那么那身对的衣服在呢?这是重要的物证啊。”春荼蘼微皱着眉头,“我们不妨推测一下。比方,我只是打个比方,杀害那可怜女子的凶手,在溪边溺毙被害人之后,并没有将尸体抛入溪水中,而是随意丢在一边。大人要问了,他为何这么做?因为溪水流动,会把尸体带到下游,下游有好几个村子,凶案被人发现的机会很大。若凶手聪明,就会知道不如留尸体在深山中,因为山里有大型野兽,时间一长被咬坏了面目身体,就会更难查到死者的身份和死因了。若能被吃得干净,岂不是都不会案发?”
她说得残酷,一想到那种恶心的情况,包县令差点干呕。再见春荼蘼,脸色虽白,但神情却镇定,不由更是信服几分,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假设有一个女人路过。她必定是生活在山里的村落中,家境贫苦,否则,旁的人跑到深山中的机会不大,富人也不会剥一个死尸的衣服,会嫌晦气。而她没有向官府报案,因为那样就暴露了她侮辱尸体,偷窃财物的事实。由此,可得出结论,这个女人并不是个善良之辈,也许平时的名声就是泼辣贪婪。不然的话,她怎么敢对死尸动手,对死者不敬?”
“怎么断定就是女人?”
“因为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尸体换上了。男人是不会这么做的,无关怜香惜玉,只是同为女子,受不得身体裸露,哪怕是别人的。”春荼蘼呼出一口气,很遗憾上大学时,她的犯罪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两科的成绩一般,没下苦功夫。
在真正的犯罪专家眼里,甚至能从一个罪犯的作案手法上,分析出他的大约长相、性格特征,成长经历,那才是真正的科学。而她,只是接触过一些皮毛,但对大唐来说,够用了。
果然,包县令看她的眼神,此时已经带着极度的信赖。
“还有呢?还有呢?”他不断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