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才包大人所说,民女不才,随随便便就能指出好几处重大疑点。”她转身走出停尸房,站在阳光下连吸了几口气,对跟在身后的包县令和仵作说,“首先,是失足还是他杀,那个男人的手印,已经提出了另一种可能。鉴于女子是长发,湿漉漉披于脑后,仵作没有发现也情有可原。”她把话又拉回来,先揭穿,再回护,一般都能令对方心存感激,更加合作。
“其次,大人说该女子杀了和尚,推入井中。请问大人,那和尚是什么体型?”
“很是高大强壮,倒像上土匪。”包县令喃喃地道。
“对啊,再反观死者,又是什么体型?她跌落溪流时是弱质纤纤,打死和尚时就如大力神附体了?而且井口封了那么大一块石磨盘,是普通的女子能搬动的吗?若她有帮凶,人又在哪里?若说她力大,是个练家子,请问她手臂上可有坚实粗壮的肌肉,或者异常发达的骨骼?”
仵作本能的摇头。
方娘子身形纤瘦,在以丰满为美的大唐,这种身材甚至不招男人待见。
“第三,大人有没有注意死者的穿着?”她问。
包县令愣住,仵作也是。
“大人凭什么断定,此女与枯井凶杀案有关呢?”她诱导性发问。
“只为死者脚上的红绣鞋相当名贵,而且证实了与井边遗落的,正好是一双。”包县令对这个证据,倒是信心十足。
“所以我才觉得古怪。”春荼蘼神色一缓,“大人是男子,自然不会注意衣饰搭配这些琐碎的东西,但我是女子,所以一看尸体就觉得大有违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