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的样子,春荼蘼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抚。她能做的,只是让死者瞑目,让生者安心。
“爹,您告诉我这件事是对的。祖父……只是心疼我罢了,他老人家比谁都善良。”春荼蘼握住父亲的手。
尽管女儿大了,春大山不习惯这种亲昵,但女儿做得自然,他感觉到了温暖。
“爹对不起你,荼蘼。只是……我不相信那两个和尚会杀人。”春大山的声音哽了哽,“你每一次为人当状师,总是能找出真凶。如果罪犯被错判,谁来还宝儿公道?”
“放心吧,我的目标就是好人不受冤枉,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对别人尚且如此,何况那个是方……姨。爹您信我,我一定让方姨走得安心。”一声尊称,也能抚慰父亲的心。而她虽然为难,毕竟她只是个律师,不是侦探,但父亲的请求,她必须答应,还要竭尽所能。若能还本心和望空两位大和尚清白,也算对得起夜叉。
春大山颇为欣慰,摸了摸她的头发,却一个字说不出。
春荼蘼知道父亲的心痛需要时间才能慢慢平复,当下也不再劝解,只去找了春青阳,让祖父陪父亲一起回家。现在春大山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独居,亲人最好在身旁。而春青阳到底在安国公府住得名不正、言不顺,像是寄人篱下似的,连喘气儿也不舒服,所以她尽管分外舍不得,还是找了外头侍候的丫头婆子,打点了不少吃食用具,送两父子离开。
俗语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她只当是到外地上大学了,早晚会一家团聚。
她静坐在屋里,中午吃得太饱,心里又有事。晚上反而没了食欲。她第一次觉得精力不够用,现在的心都被劈成了三块,一边为夜叉担心,一边想探寻白府和深山道观的关系,一边又想着方娘子的案子。
不过她记得,方娘子身边有一对中年夫妻,是她的老仆,如果方娘子出了事,那对老仆人呢?而且方娘子为什么来长安?又为什么出现在深山中?死因为何?凶手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一只红绣鞋落在井边,另一只还穿着?
“小凤。去通知大萌和一刀,明天到外书房等我。”她静思了一会儿,吩咐道。外书房本来是安国公府的男人们会客之所。白敬远对她另眼相看,专门为她备了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