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出来吗?”她忽然话题一转,“因为,我想找个人,能让我在他肩头哭。”说着,也不知怎么,脸上又冷又热,就真的落了泪。就在前一瞬,她还平静的聊天。
是,那伤心一直在心头,死死压住,如今在这个异族男人面前,却再也控制不住。
“我可以去白家,认回外祖父,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她把从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的话倒了出来,“我不想叫别人爹,让我爹难过。我不想有亲不能认,偏要说是养亲!他们明明是我的祖父和父亲,为什么我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承认!为什么我们一家不能在一起,我不想要金窝银窝,我只想回到自己的狗窝去!”这所有的所有,全是因为龙椅上那位搞出来的。
这一刻,她恨。
之前还不觉得,当还有几个时辰就要进白家时,她突然极度不愿。
“我知道,我知道。”夜叉温声安慰。
春荼蘼望着他岩石般坚毅、英俊、完美的侧脸,那被雪光映照的鼻侧阴影,因落雪而微湿的长发,忽然觉得他不是随口说说,他真的对她此时的心情感同身受。
果然,夜叉抿了抿唇,似乎把心都剖开了,却又带着点痛极之后的无动于衷道,“我真的懂你,荼蘼,因为……我也曾像你一样,明明最亲近的人却要形同陌路,对憎恨的人却要表现出亲爱。”他深吸一口寒冷却清冽的空气,“我父亲是阿尔泰山脉那边的大人物,我的母亲却是北部有罗刹血统的没落贵族,是被我父亲抢来的姬妾之一。我父亲很是昏庸残暴,把女人当物品一样对待,还不如牲口。但他宠爱过我母亲,想让她生一个有北部血统的孩子,只是我母亲一直不曾受孕。在我的父族有一个陋俗,王族的女人不生子,就要送她到狼山上去。传说,狼神如果不理睬,就会有群狼把这个女人做为祭品吃掉。可狼神如果青睐于这个王族男人,就会使他的女人无欢而受孕,产下被狼神眷顾和保护的孩子。这个孩子,是王族之子,也是狼神之子,会具有无比尊贵的地位。多么愚昧可笑的想法,是不是?”
夜叉满是嘲讽的微笑,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杀气。虽然说得平静,其实心底是愤怒。
而春荼蘼,简直不知要说什么是好了。这事,理智点的大唐姑娘听了,都会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何况她这种接受现代教育的金领精英?真的很难理解,可它就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