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倪家被抢劫当日,全府被搜刮,但尹先生的房间却被略过。请问堂上大人。还有堂下诸位,你们难道不觉得,欲盖弥彰虽然不好。可这样做也太显眼了吧?哪个脑子缺根弦的匪徒会这样?不是故意暴露内应吗?所以说,此举反倒是充满了陷害之感,尹先生不但不该被怀疑,还要从与他有怨的人中深入调查。”
“第五,当晚匪徒是从倪家侧门大摇大摆的闯入,说明府里有内奸,从院内打开院门。对这一点分析。我举双手赞成,完全不怀疑。但那个人,一定是住在外院的尹先生吗?”春荼蘼一条条驳斥,毫不松劲儿,“一般人都会这样以为。并没有错。毕竟外院更靠近外墙。但我亲自在倪府走过几圈,也打听过,尹先生虽然住在外院,但真若去开门,却只有一条路,且还需绕行,因为倪家那几天给家中池塘挖淤,将其他通路赌住了。可惜,绕行之时。会路过巡夜家丁们落脚的院子,只要走动,必被人发现。这一点,倪府下人皆知,只是转天路就疏通了,没人注意到问题所在而已。相反。主院的侧厢之后有一条夹道,平时鲜少有人走。但只要拿到内院的大门钥匙,就可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到达那侧门处,途中绝遇不到家丁护院。”
春荼蘼侃侃而谈,所有人都听懵了,努力消化了半天,才知道她说得极为有理。果然注意了细节后,五条本以为很有道理的推论,却可笑的不值一驳。
“那你说秋叶有嫌疑,推论是如何的?证据又是如何的?”窦县令被驳得体无完肤,心里却越来越高兴,好像看到了曙光。
“请问大人,是生意场上的常将见过世面、遇事沉着呢,还是一个很少出府的年轻丫鬟更冷静理智?”
“自然是前者。”
“那么,当有凶悍的歹徒闯入,声称要杀人,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倪郎君都吓坏了,偏偏一个丫鬟却勇敢镇定,还与匪徒周旋。这件事,您难道不觉得违背常理吗?就算她一心为主人,忠心之下生出胆量,但慌乱之中,她怎么会想得到找女主人拿钥匙,带领歹人去库房取出财宝,之后又毫发无伤的回来?”
“大人,民女冤枉。”突然秋叶大叫一声,扑倒在公座前,看起来好不可怜,好不气愤和委屈,“当时民女哪有时间多想,只希望能救下家主,一时之勇罢了。现在想来仍然后怕,但那时,也不知就怎么了……”
春荼蘼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