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登记的册子上,有关潘家地契的纪录条目。离后面月县令又亲自做的其他纪录隔了好几页,字迹又模仿得一模一样,他未发现前面的插录也是可能的。于是,有人蒙混过关。若不是她特别注重细节,还发觉不了其中的猫腻。
而这道理看似复杂。但堂上几位主事者,都是熟知官场的人,略想想就明白了过来。
潘十老爷面色微变,瞪了一眼冯状师。在他看来,状师就是打嘴仗,来胡搅蛮缠的,还能有什么作用?春荼蘼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心中却是叹息。在古代,律师就是无赖的代名词。没人尊重和理解的。
冯状师得到暗示,立即走上来,充分发挥讼棍的精神,大声道,“说一千,道一万。你只是推测和怀疑,却没有证据。如今月县令已被法办,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行。什么墨点,什么伪造,你若拿不出让人信服的东西,就是诬陷好人。那学生……”他转向窦县令,“请大人治此女之罪!”这大帽子扣的。
英离看到所有人都站起来了,也欠了欠身子,觉得是需要他表态的时候了。不过他担任英氏一族的族长多年,心思却从来没有这么七上八下过,一时居然不知要说些什么。但他忽然接到了春荼蘼的安然眼神,然后听到她说,“证据嘛,我自然是有的!”
英离立即福至心灵,淡然道,“今日时辰已晚,不如照大人的安排,后日再审第二堂吧?”
潘十正在混乱,窦县令正在惊疑不定,因而此提议立即被通过。春荼蘼暗抹一把汗,明知时辰其实还不到,却也乖乖离开。
在县衙后门,她才想上自家的马车,就被前面一辆走华丽大气风格的马车拦住了路。她想了想,慢慢走过去。小人物见到大人物,先做出姿态是应当的,可是她并不卑微低头。
“你,很不错。”马车里传来潘十老爷的声音,淡淡的狠意,似乎平静了些。
“谢谢您夸奖。”春荼蘼实受了这声不甘心的称赞,不卑不亢。
“英家给你多少银子?”又问。